…………“什么?两名逆党都已被擒拿?”白马监,两鬓斑白,眼窝深陷的孙莲英略显吃惊,望向奉命前来禀告的梨花堂锦衣。钱可柔“恩”了声,因不熟,显得拘谨:“我家大人,哦,也就是赵缉司,特命我来禀告。”孙莲英坐在后院的竹椅中,消化这个消息,良久才缓缓点头,说道:“那马阎如何了?”萌新女锦衣茫然,弱弱道:“督公眼下在诏狱镇压贼人,以防意外。”“好,知道了。”孙莲英吐出一口气,道:“姓赵那小子还说了啥?”钱可柔耿直道:“我家大人说,他手下有个叫朱逵的吏员,疑似被逆党杀了,如今带去了诏衙,请您按白马监的条例,妥善安抚其家眷。”孙莲英对那个丑陋的老吏略有印象,闻言颔首:“回去吧,说咱家知道了。”等钱可柔走了,老宦官独自坐在树下,忽见头顶树冠中有一叶飘落,落在他膝盖上。“人死如叶落啊。”…………天师府。气质神秘,浑身以星辉包裹,以透明人姿态存世的少女金简迈着轻快步伐。化作流光,抵达最深处的那座幽静宅子门口。两只小手推开棕色木门,只见那株大榕树下,老天师罕见地没有闭目休憩。而是搬了张矮桌,席地而坐。手中攥着只刻刀,正神态专注地,朝桌上摊开的一卷玉简上篆刻文字。“咦,师尊你在修天书啊。”肤色透白,五官精致,双目无神的少女视线一点点有了焦距,惊讶道。天师府历代掌门,皆有修书传统。便是将本门派至高心法,对天道,对修行的理解,以文字形式记载。数千年来,天书经过一代代人的修改,能增删的字句,已越来越少。哪怕张衍一号称天师府历代掌门中,也能跻身前三。但对天书动笔的次数也寥寥无几。有什么感悟,破天荒能值得师尊动笔修书?“是啊,”张衍一笑了笑,放下刻刀,捧起玉简吹了吹,说道:“金简儿来看一看,这句好不好?”金简迈着烂漫步伐,靠近一看,轻声念:“道生一……咦,师尊你好不要脸。怎么把自己的名字写进天书里了。”金简皱起琼鼻,很精明地指出:“生一……便是衍生的意思吧,那就是衍一喽。”张衍一怔了下,继而哈哈爽朗大笑,摇头道:“非也,此句乃为师偶从一小友口中得知。”“我认得吗?”金简疑惑:“弟子怎么不知,师尊何时结交了小友。”张衍一笑而不语,心中浮出“赵都安”三字,却不准备说出。然而也正是心海中,刹那间浮出这名字,竟隐约生出天道冥冥中的预感。张衍一忽轻皱眉头,掐指略一推衍,惊讶察觉,“赵都安”三字之上,已蒙上淡红杀机。“此子……有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