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俅?若是,那赵都安突兀来逮人就能解释通了。其必是得知秦俅失踪,甚至通过诏衙的情报网,得知绑架的乃是周丞。稍加联想,不难猜测周丞目的。如此才想到自己。若这般推演……岂不是说,赵都安抓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闭嘴,防止他投靠周丞,威胁自身?周丞瞳孔收缩,赵都安暗示的已这般明显,他当然也想到这层。不禁暗骂何正办事不力。绑个人,竟只一天就被其察觉。自己刚与王山达成“协议”,准备大做文章。赵都安后脚便赶来拿人,反应不可谓不快。“荒唐!”周丞冷笑,斥责道:“诏衙办案这般随意?只凭子虚乌有的怀疑,便捉拿一位昔日统领官?还是伱们诏衙的旧部?况且,友人失踪……呵,这何时也归属诏衙管辖?陛下养你们,不是为个别人服务的!”他凌厉视线扫过梨花堂众官差,以他的官威,往日只需呵斥,底层差役无不惶恐。但梨花堂这群刺头,却神态轻松,全然不曾在意。“周大人这般模样,是要阻挠本官办案了?”赵都安笑容收敛,嘲弄道:“还是,你又要说,王山也已先投案给你们大理寺?与夏江侯一般的理由?”周丞却不上当,王山是受他邀请的,与夏江侯当日境况迥异,只冷冷道:“本官今日与昔日故友叙旧,凭你,还想夺人?”顿了顿,同样目露讥讽:“或者说,马阎又藏在暗中?不如现身一见?”赵都安没有表情。周丞目光冷漠,好似居高临下俯瞰他一般:“没有马阎撑腰,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在本官面前放肆?”对面,梨花堂众官差怒目而视,但面对一位三品大员,他们也觉无力。以下犯上这四个字,从来都不是轻飘飘的罪名。周丞身在京城,有恃无恐。哪怕是女帝宠臣,若真敢伤他,整个大虞的官员,为维护自身地位,都会站在他背后。那是皇权也无法对抗的“礼法”。楼内气氛一时紧绷凝固。赵都安却神色平静异常:“所以,周大人是铁了心不放人了?”周丞伸手,从腰间取出一枚“廷尉”的腰牌,平静地放在桌上,神色讥讽:“年轻人,要懂得敬畏,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朝堂上的规矩,你的牌大不过我,人你就带不走。”王山无声松了口气,嘴角翘起。何正等人挺直腰杆,神色倨傲。侯人猛,沈倦等梨花堂官差面无表情,刀柄握的紧紧的,却重若千钧。官场终究是依靠规则运转的,但凡踏入这个体系,从中获益,便要遵守这套规矩。你不遵守,就是与所有人为敌。赵都安垂眸,盯着桌上的三品廷尉腰牌,轻声说:“比谁的牌大么……”在众目睽睽下,他忽然伸手入怀,用两根手指,缓缓夹出一枚腰牌式样的紫色腰玉。巧夺天工,底下悬着金穗,似还沾染着仙子幽香。当他取出这枚玉牌时,在场其余人都还没有反应,面露疑惑。唯独坐在对面的周丞,瞳孔骤然收窄。他当然认得这枚玉牌。他曾许多次,目睹其悬挂在女帝腰间,知道这是徐贞观贴身信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赵都安身上?又代表了什么?区区一个侍寝的小白脸,怎么有资格持有女帝的信物?!“啪!”赵都安将女帝的腰玉放在桌上,微笑道:“不好意思,我的牌似乎比较大呢。”周丞一言不发。周围人纷纷愣住,不明所以。赵都安缓缓站起身,迈步走回梨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