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砸入铜壶中,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旋即,这位历经两朝的相国冷漠地看过来。李应龙顿时住口,不敢吭声。李彦辅仿佛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怒其不争般,缓缓道:“伱既知道这些,便该明白,你爹我这些年,能坐稳相国这个位子,而不是别人来坐,就是因为,为父能帮先帝办事,也能背锅。如今,新君登基,忌惮为父,自然会连消带打,陛下发怒了,便由她打。打了多了,气也就消了,如此,我们的损伤才最小,以退为进,这个道理,你跟我这么久,怎么不明白?”李应龙道:“父亲,道理我懂。可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况且,底下人心浮动,多少大员,都被一个区区面首走狗,六品的小武官搞的不可终日,我们不与陛下抗衡,但总不能被一个小白脸骑在头上。”李彦辅冷哼一声:“你的眼界,整日就知道与一个六品官计较?区区小卒,没了姓赵的,还有姓王的,姓李的,陛下才是发号施令的关键。”他声音明显不悦。在这位当朝相国眼中,哪怕赵都安最近连扳己方两员大将,风头正盛,李彦辅也从未正眼瞧过。因为他很清楚,赵都安不是关键,女帝才是狗背后的主人。不解决女帝,与狗较劲,毫无意义。“父亲……”“滚吧。”“……唉!”俄顷。李应龙愤愤走出相国府,返回轿内,犹自气愤难平。“少爷,老爷的意思是……”心腹亲随小心询问。李应龙烦躁地摇了摇头,略作思忖,冷声道:“我爹糊涂了,早没了锐气,只以为龟缩着,任人打就能挨过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做点什么,不然底下的人心都散了。”“少爷您是打算……”李应龙眸光闪烁,脸色阴柔:“那赵都安屡屡作乱,如今陛下闭关,无法照拂他,正是最好的时机。听说,董太师极为厌恶此人,京中那些读书人亦如此……倒是可以做做文章,若能略施手段,驱虎吞狼,挑动修文馆那帮读书人,与那赵都安发生冲突……如此一来,既能平息底下人的怒火,让人知道咱们不是只会坐以待毙。又能令陛下与修文馆那帮读书人生出嫌隙与不信任……阻碍新政推行,当为一石二鸟之计。”说着,这位“小阁老”仿佛已经看到得手后的一幕。而李彦辅更不会知道,李应龙今日之所以频繁提到赵都安。乃是昨晚上,王猷被他问的烦了,曾反唇相讥,嘲笑李家窝囊,被赵都安一个小白脸骑脸,一声不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