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李相应当知晓为何。”这时,太阳已经西斜,碎金般的光映照在楼外的湖面上。李彦辅死死盯着他,没有表情,不见喜怒。这眼神……令赵都安想起,当日他在午门,将裴楷之气到吐血那日,老相国的回眸。良久。李彦辅袖口中,攥紧椅子扶手的双手才缓缓松开,平静道:“本相对此一概不知,伱只怕问错人了。”这话的意思是:别想给老夫设套,问就是不知,与李应龙坚决切割,避免引火烧身,父子一同栽进去。这么冷血么……老奸巨猾……赵都安见其态度,顿感失望,不死心道:“常言道,知子莫若父,李相总该知道,令郎前段时日,新纳了一房妾室吧,据说其眉眼,与元妃颇为相似。”李彦辅闭上眼睛,似是年老困倦了,叹息道:“常言也道,儿大不中留,应龙的家室,本相向来不知。”别唬我,不是女大不中留?……甩锅是真的快,老泥鳅,滑不留手……赵都安也叹了口气,整理了下衣袍,站起身道:“相国既一问三不知,那本官也只好将此事上报了,毕竟,涉事甚巨,我一个小小的梨花堂,区区六品官,可不敢妄做决断。”说着,他迈步就走,心中默数一二三……李彦辅面无表情,也不起身追赶,只目送到赵都安走到楼梯口,才平静说道:“这等小把戏,便省去吧,你若真要捅上去,何必来寻本相?”赵都安脚步一顿,转回身来时,已是笑容满面。他动作丝滑,返回坐席,看了眼沸腾的酒壶:“李相待客,不请人吃酒?”李彦辅说道:“想吃自己取。”赵都安也微笑摇头:“相国的酒,可不敢乱喝。”李彦辅嘴角浮现讥笑:“怕本相给你下毒么?”赵都安叹息道:“我出身低贱,远不如李相家室好,但我父亲小时,也会教我一些朴素道理,比如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话就是明示了。想要他“嘴短”,“手软”,将这件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便要喂饱他的口,塞满他的手。李彦辅听懂了。或者说,当赵都安苦心设计,成功诱骗李应龙入计后,没有立即上报,而是跑到自己面前,满口“必有误会”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这個狡猾的小狐狸,是来找他谈生意的。政治是妥协的艺术。谈,什么都可以谈。站在赵都安的角度,他想不想除掉李应龙?一举将其扳倒?想。但不能。正如老司监孙莲英说的那样,要看时局。如今朝局状况,不适合对李家父子动刀,一旦动了,换来的,极有可能是满盘皆输。哪怕赵都安真的将这份罪证递上去,女帝也会压下去,因为起码这个关键节点,不能废掉李应龙。那只会激起士族的仇恨。所以,赵都安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仅凭借这个小小布局废掉小阁老。他的目的,一直都是李彦辅。是李党。是新政。是这场席卷了整个大虞朝堂,已持续一段日子,无数人关注的政治风暴。他这个处于风暴边缘,背风港口的小棋手,想要在某个节点上,稍稍用力,做一点大事。所以,这场见面,其实是一场独属于两个人的谈判。只是此刻,坐在谈判桌另外一头的李彦辅,尚且不知道,赵都安真正要的是什么。但虽是如此,这位镇压朝堂二十载的前阁老,还是从赵都安闪烁的眸光中,读出了一个关键信息:这头小狼,胃口很大!只怕不是“一壶浊酒”,能打发的了的。想到这里,李彦辅忽然岔开了话题。没有询问赵都安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