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旋即小心翼翼道:“陛下,那此事后续的如何向朝臣公布?是否明日早朝要……”“推在匡扶社头上即可,”徐贞观略显疲惫地说,然后,她仿佛下了某个决心,说道:“同时,草拟一份公文,下发朝堂上下各衙门。就说……”她停顿了下,轻声道:“就说,朕知晓朝中有人暗通逆贼,尚未肃清,以明日为界限。明日之前,过往一切种种,私通逆党也好,投靠旁人也罢,朕一概不再做追究。明日之后,再私通者,便是与朕为敌,罪无可恕。”“传令枢密院,除了今日曝出的这些蛀虫外,无须再做牵连。”“传令诏衙,之前调查暗通逆党之臣,一应资料,予以烧毁。”莫昭容愣住了,整个人好似没听清一般,难以置信道:“陛下,您这是要大赦?”她旋即想到,王恒在宴会上那番话。猜测,乃是陛下受到触动,才予朝臣以大赦。她一时被这大气魄震了下,不禁道:“陛下,您这般做,只怕许多人未必领情,也未必肯信。”徐贞观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朕只求一个心安,若能令下一个王恒迷途知返,放掉一些人,又有何难?”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她心中回想着赵都安这句话,胸口那种种郁气,一吐而空。隐隐之间,好似心境都更澄澈一层。莫愁仰头,憧憬而仰慕地望着女帝,心神摇曳,轻声说道:“陛下有此气魄,乃万民之福。”徐贞观笑骂挥手:“去忙吧,朕也乏了。”莫愁嗯了声,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般,道:“陛下,还有一个事要给您说。”“哦?”“底下送来折子,淮安王的女儿,郡主徐君陵即将入京。说是为百年一遇的‘佛道斗法’而来,算上这帖子路上耽搁的时日,想必距其入京,也不远了。”徐贞观略惊讶:“君陵要来么……”莫愁担心道:“陛下,虽说每一次佛道斗法,都会吸引许多人入京观看,但值此新政颁发,朝堂初稳之际,淮安王派这位才名远播的郡主前来,只怕未必只是看热闹。”淮安王,徐安。乃是坊间并称的“八王”之一,其王府驻在淮水道,正是富庶的江南地界。虽实力远不如八王之首的“靖王”,却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淮安王有一子一女最为出名,分别是长子徐千,以及女儿徐君陵。两者中,还尤数这位郡主最富名气。淮水道富庶,读书风气浓重,这位淮安郡主极富才名,琴棋书画无不一精通,且颇受王爷宠爱。虽为女子,却隐隐是淮安王倚重的左膀右臂。甚至一定程度上,能代表其父。地位尊贵可见一斑。“无妨,”徐贞观略一思忖,笑了笑,轻声道:“我大虞京师,难道还怕被人看垮了么?君陵上次入京,已是数年前,如今物是人非,却不知她出落的如何了。”顿了顿,她望向窗外,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朕这位叔叔终归只肯派来一位郡主,不肯令长子入京。”莫愁也跟着望向窗外,心想:何止是淮安王,其他几位王爷,又岂敢轻易送继承人靠近京城呢?不过……佛道斗法临近,前来京师看这一场大热闹的,只怕也远不只郡主一人。沙沙沙……秋风起落,卷去夜色。……远在京城之外,某条官道上。两辆马车踏破秋风。轮毂卷起土路辙痕里,沾着污泥的两片泛黄秋叶,清脆的铃铛声,透出些许萧索。抖动的车帘被放下。徐君陵将视线,从道旁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