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公公出手惩治此妄人?”海公公瞥他:“咱家是教你修行的,不是给伱这小子做护卫的。”赵都安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却带着笑意:“可我这都是按公公的意思做的呀,公公若不许,何以此刻才再次现身?”海供奉没滋味地咂咂嘴。突然觉得,年轻人天聪明机灵了也没意思,让他少了许多快乐。这会慢悠悠走到他身旁,眯眼笑道:“别废话了,好好看着,武帝城嫡传与我大虞军中强者的交手,于你而言,比佛道斗法都珍贵。毕竟术士斗法,你可学不到什么。倒是你小子,怎么猜到这样的安排,咱家会满意?”赵都安凭栏望远,小狐狸般笑道:“公公不久前还说,带我去茶楼看那武人厮杀,是为突破神章做积累,那想必看这一场厮杀,积累的更要多些。”为了脸面调兵遣将,是其一。但这第二个,为自己的修行添砖加瓦,进一步逼近神章的目的,却少有人知。不知不觉间,柴可樵与禁军高手,已成了赵都安play的一环。为他的心境突破,提供养分。海公公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吭声,指着前方道:“武帝城一脉,乃是最正统纯粹的武夫修行路,那里出来的武人,多少都沾点疯癫。至于军中高手,则与武人是两个迥异的路数,你看那铁浮屠,若在江湖中,笨重难堪。可若在军阵之中,战场上配合阵势,将敌人逼入无可闪躲之境地,便才显出厉害。这一身铁壳子般的重甲,光是分量,就何止百十斤?非气血浑厚沙场猛将,不可穿戴。”赵都安眯眼望去,幽幽道:“倒要看看,是怎么个厉害法。”……冷雨飘洒。浮屠悍将“咚”的一声砸在地上,脚下地面“咔嚓”龟裂。没有任何废话,戴着面甲的铁将军迈开大步,如一座小山般,轰然朝柴可樵逼近。“可算来了……”柴可樵低声咕哝了一句,手腕一转,那一叶色泽金黄的银杏树叶,旋转飞出。与动辄山崩地裂,声势骇人的猛将不同。这一叶掷出,却好似村中炊烟,山中篝火。无声无息,在细细冷雨中打着转飞过十数丈。浮屠悍将不躲不避,动作都没有半点影响。任凭金黄树叶切在那浑厚的板甲上,切割出一串刺目的火星,也全然不曾在意。只是依旧一拳递来。柴可樵瞳孔收窄,竟没有去碰腰间的铁斧,而是也一样地赤手空拳应战。他双腿微微颤抖,身体在毫厘间拧转错身,避开这覆甲铁拳的正面一击,右手张开五指,轻轻覆住那铁拳,手腕一拧!就好似……不久前,他拧转银杏叶柄一般!“咔咔咔……”一股近乎波纹的力道,沿着他的臂膀,导入那铁臂之上。浮屠将军手臂上的鱼鳞铠甲,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如水波震荡般,一片片以丝线勾连,鱼鳞大的铁片,同时张开。“哼!”面甲下,这位曾在边军与蛊族猛犸搏击过的强者眼神一冷,气海爆发金铁轰鸣。“嗤嗤——”刹那间,那张开的磷片缝隙中,喷吐灼热的水汽。一股巨力凭空生出,将柴可樵的手臂硬生生震开。后者趁势脚尖一点,腾身而起,穿着草鞋的一脚猛踹敌人面门。海公公眯起眼睛,有些恍惚,好似回忆起曾经,说道:“这金刚腿看似平庸,但若给他踹中,岩石也要炸开。”赵都安哼哼道:“若连石头都不如,我晚上就去砸金吾卫指挥使的家门。”“砰!!”一声沉闷的轰响,电光火石之际,浮屠将军双臂格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