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队伍停在城门口。气质儒雅,官袍都熨烫的没有褶皱的高廉朗声大笑,迈步拱手:“前方可是赵钦差?”骑兵队伍中央,两辆马车厚厚的帘子相继掀开。先走出来的,乃是镶嵌了包银假牙的青袍御史,然后,才是施施然,给钱可柔请出来的赵都安。赵都安神色倨傲冷淡,眼神睥睨,身上是在路上换了的白马监使者独特官袍。描绘云纹的靴子踏下马车时,一名锦衣竟跪伏在地,用身体做凳,给钦差大人踩在背上,平稳落地。继而,他目光傲慢,依次扫过高廉等地方官笑容满面的脸,嗤笑一声:“若不是本官,你们又在等谁?”呃……临封众官员都愣了下。身为执掌两府之地的“封疆大吏”,从二品官衔的布政使高廉眼角微微一抽。脸上笑容不改,哈哈笑道:“钦差说的是,久听闻京中赵大人威名,传言容貌俊朗,气度不凡,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无怪乎得陛下倚重。”生着一张老好人面孔的按察使也笑道:“高布政所言极是。”就连政绩卓著,动不动敢和上官拍桌子的孙知府也是满脸堆笑,一副热切模样,不吝赞美。三人带头,其余本地官员纷纷开口,各种恭维吹捧的话语,不要钱般将赵都安吞没。连带着作为副手的中年御史,也沾光得了不少吹捧,忙说:“客气,客气。”“说完了?”赵都安板着脸,面无表情听了一串彩虹屁,淡淡道:“高布政使,怎么,本钦差都到了城门了,不迎本官进城下榻?”气质儒雅,面含笑容的高廉莞尔一笑:“是我等怠慢了,钦差舟车劳顿,我等已备下驿站、宴席,为钦差接风洗尘,来人啊,还不领路?”赵都安转身钻回车厢,一行队伍浩浩荡荡进了城门。在府城内无数道目光聚焦下,沿着肃静的大街前行。目送马车先一步进城,高廉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微风拂过他鬓角整齐的发丝,人也从热切,转为冷淡。“藩台大人,这姓赵的未免太过摆谱,这是完全不将咱们放在眼里啊!”旁边,其余官员也都围拢过来,有人不禁愤愤不平,低声说道。“就是,知道的是钦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圣人亲临了呢!”“早听传言说,这个赵阎王张扬跋扈,在京城凭借圣人恩宠,横行霸道。今日可算领教了。”“我们也就罢了,这人连您几位都全然没半点敬色啊!”一众官员脸色都不好看,义愤填膺,替上官鸣不平。刘按察使与知府孙孝准同样脸色难看,一言不发。以他们的身份地位,亲自出城迎接,更厚着脸皮吹捧一个年轻人,已算是委曲求全。却不想,这位“赵阎王”全程没有半点好脸色,连话都懒得说。他们没有给对方下马威,姓赵的却无声打了他们所有人的脸。“好了!不要乱嚼舌根,”高廉冷淡扫过众人,深吸口气,说道:“忘记我叮嘱伱们的话了么,把钦差哄好了,我们才好。都把怨气收起来,谁乱说话,递出去把柄,知道后果。”说完,他迈步朝城中走去。知府孙孝准摩挲着下巴,咂摸了半天,嘀咕道:“是人如其名,还是刻意为之?”“府台大人您说什么?”旁边,有官员好奇问。孙孝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交待你的事办妥了么。”“下官哪敢怠慢?全都按大人您要求的,住宿,宴席,都没超规矩,稳妥着来,不给钦差挑出错来。”官员道。“好,”孙知府点头,有点跃跃欲试:“倒要看看,这钦差有几分成色。”……进城的队伍浩浩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