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这个话题。今晚,他们已经聊了太多。至于他的猜测有几分真,几分假,已经不需要对女官的回答。只要看接下来这件事如何收尾,就知道了。赵都安知道,今晚的京城,很多人都无法安眠。“那我就不耽误你回宫复命了?”赵都安笑着问。“……”莫愁叹了口气。赵都安笑呵呵跃出马车,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补了句:“对了,别忘替我给陛下请安哈?”说完,不等大冰坨子生气,他脚底抹油一溜烟,朝诏衙方向奔去。莫愁脑壳疼地揉了揉额头,吩咐道:“回宫。”…………相国府。“父亲,父亲!”李彦辅刚躺下没多久,想要打个盹睡一阵,以应对明日的麻烦。寻常人遭遇这种事,必要失眠,但一生中经历无数风雨的相国却有本领,强迫自己入睡。然而睡了没一会,就听到门外传来不肖子的声音。李彦辅惊醒,右眼皮止不住地跳动,他破天荒地没有斥责儿子的举动,而是主动起身,穿着松垮垮的睡衣往门外走。“有何变故?”老人拉开门,第一句话直入正题。李应龙衣袍上沾着夜晚的露水,脸色难看至极,近乎颤抖地说:“高廉死了。”李彦辅呼吸一紧。他双手扶着门扇,盯着儿子:“怎么死的?”“说是猝死,一样的没有任何伤,除了手指被咬破了,盘膝坐在监牢里就死了,面前地上还用他自己的血写着认罪书。”李应龙飞快描述自己获得的情报:“他死前,没有任何动静,是莫昭容发现的,她带着一队人从宫里出来,到了刑部大牢,点名要单独提审高廉,进去出来总共没一会,人就死了。那边的人说,是莫昭容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但怎么可能?分明王楚生死的时候,还有人去看过,高廉当时一点事都没有。”李应龙也是急了,一口气说完,他面皮抽动着道:“父亲!是陛下动手了啊!定是陛下派莫昭容去杀的人啊,甚至都不加以掩饰!”装都不装!都不背人了!我们杀人都知道背着人呐!小阁老被今夜连续两条人命,吓得后背凉飕飕的。李彦辅沉默不语,脸上充斥着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神情。他眼神中莫名泛起一丝嘲弄,沈家……呵呵,偏安一隅的一个士族罢了,何曾见过真正的腥风血雨?真以为傍上“八王”,就有胆子在京城横行了?这群南方的鼠辈,只知女帝是女子,却何曾亲眼见过玄门政变那一日的景象?“备车。”李彦辅叹了口气,平静说道:“叫下人服侍我穿衣,我要入宫觐见。”事已至此,他知道,该来的躲不掉。终归是要面对的。“父亲,这么晚了,陛下也该歇息了吧,不如明日……”“我要你去备车!”李应龙被斥责的吓得一哆嗦,忙不迭去安排了,这个自以为见惯了朝堂风雨的侍郎,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稚嫩。起码在涉及李党存亡,李家兴衰的危难时,他的肩膀,远不如衰老的父亲能抗。……皇宫,灯火通明。徐贞观坐在御书房内,闭目养神,静静等待。直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才睁开明亮的眸子。“陛下,我回来了。”莫愁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越过门槛,走入房间。徐贞观“恩”了声,笑问道:“如何?”“高廉已死了,也留下了认罪书,已安排人,明日对外就说是畏罪自杀。”莫愁说道。“很好,”徐贞观神色平淡,素白的脸蛋在灯光中,如一尊镀金的佛,“还有事?”莫愁垂着头,深吸口气,道:“但不是奴婢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