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觉察她被夫君厌弃。
可她也知道,这仅仅是因为他体面罢了,这其中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感情。
就像他会顺手帮她买糖葫芦,却不会想到要问一问她需要几根。
他此时帮她上药,也是另外一种形式“顺手”。
“嘶。”
感觉到脚踝处传来的微痛,陈末娉终于回过神来,眼神落回面前的男人身上。
“抱歉,没估好分寸。”
魏珩嘴上说着,可从他的神色却丝毫看不出来有抱歉的意思,毫无诚意。
陈末娉在心里腹诽了两句,探头去看自己受伤的脚。
她的脚并不算纤细。
她身量高,又不爱在吃食上亏待自己,自然不瘦。未出阁时,就是京中闺秀中小有名气的大块头。
可魏珩还是只用虎口和两指就圈住了她的脚踝,轻松地像是握住他惯用的那柄枪。
男人稍稍将她的脚托起,查看伤势。
她的脚白皙如玉,而他的手掌却是古铜色。
此时凑在一处,白得愈发白了,甚至有些晃眼。
魏珩半晌没有下一个动作。
“很严重吗?”
陈末娉以为自己真受了什么严重的伤,面露不安。
魏珩没有回答,只是终于抬起另一只手,将药油倒在她微微红肿的足尖,均匀地将其推开。
陈末娉猛然咬住了唇。
可能是因为刚刚弄疼了自己的缘故,男人的手法变得轻柔了起来,粗粝的带着烫意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女子柔软的肌肤,仿佛爱抚。
他指腹的温度顺着她的肌肤汇聚到脊椎,令她忍不住微微颤栗。
成婚三年,两人的肢体接触很少很少,却也不是没有过。
可那些接触大都流于表面,没有一刻像此时这般。
她悄悄抬眼,目光划过男人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最终落到他因为专注而抿起的薄唇上。
不说旁的,单看脸,魏珩长得是真好。
不愧是她当年一眼就看上,费尽心思才嫁给的男人。
“呜!”
就在陈末娉默默欣赏男人相貌时,动作轻柔的魏珩突然用力,指腹贴着脚趾,猛地往反方向一拧!
剧痛传来,陈末娉疼得眼泪汪汪,差点从榻上弹出去。
她本想大声哭喊,可意识到眼前人是谁,连忙把喊声压抑成了一声闷哼,勉强维持住了体面。
“在榻上都能扭到脚趾,也是少见。”
男人淡淡道,将她的脚放下:“趁你不备,我已将其回正,不要再碰到硬物。”
趁她不备?要不是那酸痛还没缓过劲来,陈末娉都能被气笑。
果然!她就知道!魏珩怎么可能会对她温柔!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假象!
她眼前湿润一片,看不清魏珩的神色,也不知该怎么骂他才解气。
愤怒和疼痛夹杂之下,她又选择了逃避,把脑袋埋进锦被中,活像只鹌鹑。她期望着一睁开眼,魏珩这个死男人已经离开了她的屋子。
反正他也不爱在这屋待,来一场尽到丈夫的体面就已足够,该回他的书房睡去了。
但陈末娉呼吸了好几个周天,都没听见门栓打开的声音。
“往旁边去些。”
一道惊雷在耳旁炸开,男人的手轻搭上她的肩膀,把她往里侧挪了挪。
接着,陈末娉感觉外侧的床榻往下一沉,被子掀开又落下,魏珩躺到了她身侧。
怎么回事?他不老实回他的书房去睡,怎么还上了她的榻?
陈末娉瞪大了眼,望着拔步床的吊顶,差点以为自己疼得出现了幻觉。
可源源不断从身旁传来的男人体温告诉她,这不是幻觉,魏珩此时此刻,正与她同床共枕。
他怎么会愿意和她睡在一起呢?自从新婚夜后,他到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初一十五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