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发凉那些看似破坏地基的暗渠,若以特定角度与干渠交叉,反而能形成天然减压井!
紧接着,窗外的风突然卷着沙粒扑在图纸上,沙粒打在纸上沙沙作响,他手忙脚乱地用镇纸去压图纸,慌乱之中,却碰翻了一旁的搪瓷缸。褐色的茶水瞬间在等高线间散开,将原本清晰的海拔&nbp;120米的标记弄模糊了,他的思绪也像这被茶水弄花的图纸一样混乱。
“用这个。”不知何时,林悦走了进来,,她手里递上一块印着红字的毛巾,毛巾的边缘已经磨损。张志成伸手接过时,碰到了她指尖的碘酒痕迹。
“药房老周最后还是只给了八盒,把最后两盒磺胺锁进保险柜了,说是要给首长备用。”林悦的语气里满是愤愤,她的脸颊因为生气而微微泛红。
夜深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张志成在走廊尽头的值班室借来半截蜡烛,蜡烛已经烧得很短,烛台上满是凝固的蜡油。融化的蜡油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军用地图上,他正全神贯注地重绘东段渠道的防渗结构,眼睛紧紧盯着图纸,手中的铅笔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隔壁看见林悦正伏在窗台上,借着清冷的月光,仔细地核对药品清单。俄式军用水壶稳稳地压着被风吹起的纸角,军用水壶上有不少划痕。“还不睡?”张志成握着蜡烛,走到窗户边透气,看到林悦也站在窗前,轻声问道。
林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急切地说道“等下,给我开门!”紧接着,敲门声急促地响起。张志成连忙放下蜡烛,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林悦二话不说,径直走了进来,拿过张志成手里的蜡烛,迅速走到窗台旁。她另一只手用镊子夹起清单,对着烛光,神情专注地说道“你看这个盘尼西林的批号是不是被改过?”张志成凑近一看,发黄的纸页上,“x-&nbp;173”的墨迹下,确实隐隐约约有被改动过的痕迹。
两人还没来得及细想,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响。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愕,几乎同时冲向楼梯口。只见药房窗户的木板正在剧烈晃动,显然有人刚刚破窗而入。张志成见状,顺手抄起墙角的铁锹,铁锹柄上满是粗糙的木刺,作势要冲下去。却被林悦一把拽住“你在这守好药品和图纸,我去叫人!”说罢,她大衣的下摆随着她的动作快速扫过台阶,像一只要在月下起飞的鹤!
当警卫连赶到时,那地方早已没人,只剩下一地碎玻璃。
后半夜,张志成是被冻醒的。蜡烛早已燃尽,清冷的月光照满整个房间,让房间里更冷了。他迷迷糊糊地摸到枕边的计算尺,脑海中突然想起李工说的“不同作物需水量”。紧接着,他又回想起在村子里时,为了给阿米尔演示蓄水池所做的实验。“那是不是也能对作物的单位需水量进行实验?建立一个灌溉试验站?”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明亮起来,思绪飘向远方。
晨雾中,林悦正在车旁认真地清点药品箱。张志成抱着图纸走了过来,她示意张志成走近点,然后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块上海牌香皂。“我自己的钱,在供销社买的!”林悦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昨夜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张志成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香皂,那小小的一块,却仿佛带着林悦手心的温度,驱散了清晨的寒意。他的目光越过林悦,看向远处逐渐清晰的道路,物资车队应该快到了。
“林悦,等会儿接到电报员,咱们一起去营地,路上再把药品和图纸的事儿捋一捋。”张志成说道。
林悦点了点头,刚要回应,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辆辆蒙着帆布的卡车缓缓驶来,卷起一路尘土。
车队在招待所前停下,一个年轻的身影从车上跳了下来,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快步走向张志成。翻毛皮鞋踩过结霜的泥地发出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