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的画面。细数的话,她与崔母已经十五年没有提过父亲任何事了,也就是她傻叉一样找协会寻父之后。也是从那时开始,崔母开始犯病。崔法第一次发现是某天半夜起床去洗手间,见崔母在昏暗的客厅一边沉溺在诅咒之中一边写日记。
有一次,崔母拿着菜刀在厨房把胶质砧板硬生生地砍成碎块,嘴里念念有词地喊着:"fucking loser,Ikill you!”崔沫当时十四岁,被吓得连觉都不敢睡。
认识了程康之后,他帮忙找医生找药,效果是有的,可作为女儿,崔沫总感觉母亲只是在表面上平静了,她的心病从未根除,今晚母亲的反应印证了她的推测。
Pandora敲了敲门进来,她看了一会躺床上的崔母,又看了一会坐床边面无表情的崔沫。
崔法双眼依然红着,泪已经干了,她不爱哭也不常哭,收起来也快,不会嘀嘀嗒嗒地抽泣个不停。
Pandora长叹一口气,苦口婆心地说:“你妈妈睡几天就会没事的了,放心吧。沈皓云那边他不知情,你也别怪他。我懂,你看到妈妈这样子,心里难过焦急需要发泄,之不过发泄归发泄,说话要有分有寸。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这厂天也别回云际里了,留在这里休息吧。”
崔沫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没给回应。
Pandora又叹了口气,走到客厅打了个电话:“喂,到哪了?突发情况,小崔情绪不太稳定,你回来做做工作吧。”
崔沫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睡得也不好,做得乱七八糟又零碎的梦。醒来时人躺在户外的半山坡上,天亮白,程康坐在旁边慢悠悠地抽烟。风大,烟顺着风吹去了另一边,眨眼就散了。程康向来行事谨慎,崔沫都不用问他“怎么出来的",“会不会被保镖发现”之类的废话。
她只问:“这是哪?”
程康说:“市郊,没跑远。”
半山坡下是一片广阔的农田,相隔颇远才见到高楼铁塔。崔沫没再问话,她昨天与沈皓云吵架,差点坏了事,程康为什么而来,她心知肚明。
人坐了起身等着听教训,程康却不赶时间似的,烟没抽完都不打算说话。他与崔沫并排地席地而坐,安安静静望着远景享受郊野的风光。他越风平浪静,崔沫越内耗。
她催促上司:“你快点说话。”
程康被惹笑了,把抽剩的烟捏在掌心心弄灭,如她所愿地说话:“我之前就说过不止一次,任务可以到此为止的。”
崔沫低声说:“对不起。”
程康转头看她,有点惊喜:“你意思是同意了?”“不是,"崔沫说:“我是替昨天的冲动道歉。”程康很了解她跟沈皓云的吵架内容似的,学着回了句:“我不接受。”崔沫法:…“她说:“我也不接受′退出′这种半途而废的建议。”她把拟好的弥补措施交了出来:“我会回去云际里跟他好好沟通,认错也行,他想查我父亲那就查个够,但我想我妈妈不能再留在小泽居了。”程康把她的话认真听完,分析说:“崔阿姨看不到你会焦急的。跟他吵完架突然能好好沟通和认错,不像你,他不傻,会怀疑。至于你父亲,他查出什么其实都与我们无关。”
崔沫默了默,问他:“那该怎么办?”
程康笑笑:“该生气生气,该冷战冷战,顺其自然,等他再次找上门,你再给他下台阶。”
这简单,崔沫应了声“好”,事情就这么继续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