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见殷听雪打着瞌睡,指尖轻点一滴雨珠,随后一弹,水珠似箭般掠了过去,击中在了少女的脸颊上。
殷听雪被打醒了,茫茫然地看着那不近人情的周依棠。
“日出日落时,最宜修行。”独臂女子不冷不淡道。
她这样过来督促,殷听雪一下就打起精神,哪怕还是犯困,还是抱起了那寅剑山的心法,小心诵读了起来。
独臂女子看见她一边读,一边便有无形的元炁汇聚成流,慢慢落入到这少女的窍穴之中,而后者丝毫不觉,只是一边读着,一边瞧着这边,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趁周依棠不注意,小心地打个哈欠。
少女的心思多,总不喜欢惹谁不高兴,她担心周依棠觉得她不勤奋。
其实她不用担心,因为周依棠从来不觉得谁勤奋。
修道之事,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常言说天道酬勤,可归根结底,有了天道,才有酬勤。
殷听雪花了一两炷香时间,把心法都读一遍了,正欲放下书,周依棠却吩咐道:“再读一遍。”
少女抿了抿嘴,忍气吞声地又读了一遍。
半个时辰过去了,她嘴都累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独臂女子一眼,
“我读完了。”
后者已经坐了下来,就在她身边,淡淡道:“那就背一遍。”
殷听雪欲哭无泪。
无可奈何,她嗫嚅地背起了这部心法,足有三四千字呢。
殷听雪常背佛经,一个多时辰下去,总算是背完了,好不容易歇口气,还没喘几声,便听到了屈指轻敲茶碗的声音。
独臂女子示意她点茶。
殷听雪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吸了口气,终究还是起身给她点茶。
茶汤沸腾,屋外细雨依旧,幽幽浓青色,周依棠轻捧茶碗,细细品茶,接着便见殷听雪小有期待的模样。
“好喝吗?周真人。”殷听雪几分期许地问着,陈易总时不时夸好喝。
“不好喝。”
“…那你怎么还多喝了两口,其实还是好喝对不对?”小狐狸的语气里颇有些暗示的意味。
周依棠直言不讳:“我不多喝两口,怎么知道有多不好喝?”
殷听雪这回彻底苦下了脸。
独臂女子慢悠悠地品完了手里的茶,不曾看她,目不斜视道:
“这算是磨砺你心性。”
殷听雪转了转眼珠子,周依棠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她就有点小委屈,便不满道:
“你怎么不磨砺他的心性呢?”
周依棠不置可否。
“他也要磨砺的。”殷听雪小声道。
周依棠斜了她一眼,随后问道:
“伱好欺负还是他好欺负?”
“我…”殷听雪不明就里。
“所以柿子要挑软的捏。”
独臂女子的回话理所当然。
少女听着,好像说得还挺有道理,下意识点了点头,但一转眼睛,又觉得不对啊,怎么周真人跟陈易都一个样,没能耐欺负彼此,就专挑自己欺负。
殷听雪从不喜欢被谁欺负,特别是陈易,这样那样的温温顺顺,其实是无可奈何,没有办法,如果反抗有用的话,她早就反抗了,只是反抗会遭到陈易加倍的镇压,再加上连番恐吓,她已经听话了。
她想起了卧房里的计数,这些天来,已经记下了一个“正”字。
只要不惹他生气,努力讨他开心,就差二十五次,也就是五个“正”字,这一年就可以不用生孩子了。
只是这几天月事,而月事之后的好几天…易孕。
殷听雪想想就怕,她琢磨着,得趁着月事的这些天多讨他开心才行。
她晃着腿,啪嗒地敲着茶碗,似在思索。
周依棠不曾看她,只是定定地品着茶水,更不知殷听雪谋划着什么,道门之中,不乏读心之术,只是为一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