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叹气,“世道险恶,杀人夺命,侵吞家财等比比皆是。姜娘子与姜公子一路逃亡,也知晓这其中之艰辛。可人心之欲,又岂是这山水一角说得清楚?”
女子一双杏眼里仿若有泪光微闪着,眉间一抹哀伤浮于眼周。
话音之沉重,让姜桐收起了懒散心思。“这沣县里头,难不成还暗藏着个‘吃人魔头’?”
静娘摇头,目色一抹憎恨起:“若只一个‘吃人魔头’那还算轻。可暗中之‘妖魔’往往盘踞而生,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愤恨勾起,清丽面容上多了几分狰狞。两颗豆大似的泪珠滑过脸颊,“啪嗒”滴至泛黄陈旧的木桌上。
姜桐垂首,将手帕递了出去。
静娘抹去泪水,沉心缓缓道出:“我宋家于沣县也算是殷实人家。家父靠着祖上留下的薄产在衙门里混了个县丞差事,多年来勤勤恳恳,为民谋利。”
清脆声息夹带上了几分哀痛,良久顿下,才听得静谧的屋中又响起声:“原本如此平静日子一直持续到三年前……沣县新任县令冯石溪上任后。”
“沣县县令?”姜桐忽觉有些耳熟,可一时也想不起来。
“没错,沣县县令冯石溪。”静娘冷声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之意。
“此人到也算得上是位清正为民的好官,父亲心中也甚是欣赏此人。在熬走了上一任昏庸无能的县令后,还道是天可见怜,终得遇上一任好官。”
姜桐心思一转,轻声道:“听宋姐姐言下之意,莫非,此人暗藏不轨,是个道貌岸然之辈?”
“道貌岸然?”静娘摇头叹声:“冯石溪为人清明廉洁,对百姓可谓来说,可谓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可身处污泥之下,又怎能撇得一干二净?”
话音急转,女子声息也调了个天翻地覆。
“一县之长首,连自己妻儿都未能约束管教好过,怎堪配沣县县令之位?他那荒淫无道的一双儿女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豺狼!”静娘红着眼睛失声低喝道。
姜桐心头一紧,仿佛也如同眼前女子一般被揪了起来。欲开口安抚道时,女子便又沉言道来:
“那姐弟二人表面一副菩萨心肠,这心却是比那豺狼更要残忍狡诈。我那哥哥嫂嫂便是被这二人逼得自杀身亡……”静娘终是未忍住倒头趴在木桌上哽声咽道。
“宋姐姐,你这腹中尚有孩儿,万不可如此悲痛在身。”姜桐面色不忍,心下也是难受万分。
失声恸哭声音渐渐减小,静娘缓缓起身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是我一时失态了。原以为三年时间这悲痛可以减少一些,可是……这叫我如何能忘!”
静娘闭眼摇头叹道,胸口仿若被大石压下,叫她难得呼吸。
姜桐茫然上前,轻声安抚。又是一番静默,待人心绪平复下,她才问道:“冯县令既为好官,惩恶扬善自是不用说。难不成换在自家儿女身上,便是一贯包庇纵容么?”
若是寻常百姓,遭遇此事,大多是寻路无门,只能咽气吞下。可宋县丞身为沣县衙中人,如此遭人迫害,在冯县令眼皮子下,竟也没露一丝破绽么?
姜桐若有所思,不得其中真假。但观静娘之言行,确实不像乡野村妇。
“这些个披着人皮豺狼,惯会做得人心,哪里会轻易露出马脚。”静娘无可奈何,垂首长叹:“有爱子如切的县令夫人,冯石溪能做什么?便是知道了,也会被那余氏再三糊弄过去。”
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包庇纵容之意,谁又能说得清楚?
姜桐默思不言。
“姜公子定要小心那两姐弟。这二人在外修得一副好心肠,沣县百姓无不被其蒙在鼓中!”
静娘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