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茶就凉了’,有些不近人情啊?”
“咻嘶哈哈哈,烫死我了!”他一边想一边灌了口热茶,差点把舌头烫掉。
陈力行摇摇头,也许是因为自己拜错了山头供错了香,让他对大楚这个憨憨多了几分关照之意。
陈力行便又提点道:“你刚到国信所时就跟着于孔目了。可以说是于孔目一手把你带出来的,以后伱别于孔目于孔目的叫,显得生分。”
大楚茫然道:“那我叫他啥?”
陈力行道:“外人面前,还是称他的姓氏官职,像方才这般只有你我近人私下相处时,尊称他一声‘司公’就是!”
“司公”,是下级对上司的一种亲近的尊称。
一般来说,一定要两人有私交了,才好使用这個称呼。
就比如你见了你的处长,在盛大庄重场合,那就是某某处某处长。单位里内部会议,就可以简称一声某处。
如果你俩私交不错,且是在范围更小更私密的场合,不叫他的具体职务,笼统地称呼“领导”,那就对了。
那样不但显得你和他亲近,而且会给他一种“只有你是我领导”的错觉。
当然,前提是你俩关系确实比较近了才好如此相称。
不然,你大大咧咧就这么称呼,只会让人觉得你这人没有分寸,反而对你心生嫌弃。
像冷羽婵、薛冰欣和肥玉叶那样的亲密关系,这么称呼就绝对没有问题。
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女子做官的太少。所以“司公”的“公”,更近乎于是专指男性,所以她俩私下也不会这么叫。
大楚不明所以,不过他能感觉出陈力行确是好意提点,便懵懂地答应一声,低头吹茶。
船舱内,设为临时牢房的一座舱室内,沐丝瞪着于吉光,满面悲愤:“你要自保,我不怪你!你先和沐某商议一番又如何,你我共事多年,你就忍心踩我一脚?”
于吉光摇了摇头,叹息道:“沐押班,抱歉的很。不是我想踩你一脚。而是这法子,只能救我。你,救不了。”
沐丝嘶声道:“我怎么救不了?”
于吉光无奈地道:“是你带我们去的山阴,大张旗鼓,轰轰烈烈的。
哦,人家现在带兵抓你来了,你高呼一声其实你是来诱敌查案的就行了?你当天下人都是傻子?”
沐丝冷笑道:“难道你这么说,就没人起疑?”
于吉光坦然道:“当然有,但那又怎样呢?谁都清楚,在我身上是榨不出油水的。
谁都明白,张大珰这次也是被人做了呆大,官家还是信任他的。我就是一架帮人下墙的梯子,谁要整我呢?”
沐丝张口结舌,突然愤怒地咆哮道:“你不要以为沐某人就一定完蛋了,我这次也是做了呆大,被人给坑了!张大珰,确实是我利用了他,可我也是奉秦相之命……”
于吉光立即截断他的话道:“什么秦相?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是你主动提出帮张大珰去采买的,张大珰正要查你不轨之举,所以将计就计。而我们,就是奉命之人!”
“好!好好……”
沐丝冷笑连连,惨然道:“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竟有如此心机!于吉光,你了不起!你了不起啊……”
于吉光叹息了一声,幽幽地道:“二十年后,也许今天的愣头青大楚,能比你我还要精明呢。人,总是会长大的,谁会一直是个憨憨呢?”
……
皇城司和禁军押着人犯,自山阴往临安来。
杨沅的船队,也自澉浦,一路往临安来。
很大概率,双方要在码头相遇了。
船头,薛冰欣蹲在甲板上,正用一个木盆洗着酸枣。
这是她在上一个码头买的。
南酸枣形如大枣,酸酸甜甜,酸味更甚于甜。
不过大概是因为它既可食用,又是一种清热毒,消食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