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朗声吩咐道:“此处由首相负责,骚乱须尽快平息。朕去城楼稍歇。”
“万万不可,陛下快请回宫。”
沈该一听,急忙转身劝说赵瑗离开。
赵瑗平静地道:“今日阅兵耀武,乃国家大事。朕若就此离开,这便是国之丑事。卿勿多言,速速平定骚乱。今日,朕必须重新站在城头!”
沈该无奈,退后一步,躬身道:“老臣遵命!”
赵瑗一举步,以小骆为首的五太监犹如他肢体的一部分,同时有所感应,同时举步向前,没有给他造成丝毫阻碍。
小骆头前开路,示意官兵、大臣们让开一条道路,准备护送皇帝进入城门楼。
“哎呀!”
小骆身形刚过去,汤思退忽然被人挤撞了一下似的,他正俯身向官家行礼,一时站立不稳,一头撞向沈该。
老首相偌大的年纪,他才三十多岁,吃他一撞,老首相如何站得住,向前一栽,就摔向官家赵瑗。
赵瑗被四名太监紧紧护住,沈该一头正扎向左侧两名太监中间。
两个护龙殿太监眼见首相一个踉跄,摔向他们中间,急忙伸手去扶。
老首相年纪大了,他们若不管,这一个头磕下去,要是正好磕在官家脚下的台沿上,只怕要性命不保。
就是这个机会!
正站在“第二道防线”上的兵部郎中雷应星蓦然旋身,双目赤红,拳锋上紧握着他的银鱼符,以做了手脚,已然变得锋利的鱼符尾部为刃,狠狠一拳,打向两名太监露出的刹那空隙。
被迫追随汤思退干了这桩掉脑袋生意的许多官员,是舍不得他们的地位和权力。
失去这一切,于他们而言,比死都难受。
但是如雷应星之流,则不仅仅是为了富贵荣华豁出性命赌一把,而是因为他的把柄太严重。
雷应星,起于西军,他干过“杀良冒功”的事。
杀良冒功,自古就有,明清最盛,但其他朝代也不是没有。
从秦朝开始,就对杀良冒功现象开始严查严惩,但仍是屡禁不止。
这种现象多发生于地方官府势力薄弱,地广人稀的边疆地带。因为这种地方一旦出了事,很难查的清楚。
朝廷派往西北的“走马承受”,就负有核查军功军纪的责任。
“走马承受”类似监军,只是监军是临战派出,战罢还朝,而“走马承受”则常驻军中,不因一战而设。
雷应星身为军中将领时,曾经有过“阵斩敌酋一千三百二十八级”的辉煌战绩。
结果“走马承受”查勘得知,实获敌军首级只有一百二十六级,其余一千二百零二级皆系斩杀的敌占区和自己边区的百姓。
因为里边的老弱妇孺太多,这事才露了马脚。
而收了他的钱,最终替他遮掩下此事,并因此功,使他得以入朝做官的那位“走马承受”,就是如今的兵部侍郎张舒放。
“噗!”
雷应星夹着利器的一拳,狠狠打在了赵瑗的肋下,肋骨顿时都折了几根。
变生肘腋,几乎惊呆了所有人。
小骆在他垫步出拳的刹那就已心生感应,身形鬼魅般一转,却还是迟了一刹,被他一拳打中官家的左肋。
雷应星掌心紧扣银鱼符,势若疯虎,一拳击中,正要再出一拳,小骆的一只手已经到了。
为了避开沈该、汤思退等大臣,小骆一只手以极刁钻的一个角度探过来,小指尾扫在了雷应星的左眼角。
雷应星一颗眼珠“啪”地一声炸裂开来,整个人惨呼一声,便斜着摔了出去,仿佛额头挨了狠狠一槌。
“走!”
小骆厉喝一声,四名保龙殿太监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了,一把挟起唇边沁血的官家,一阵风儿似的就卷进了城门楼。
……
宫门下,李显忠举刀导引,领着三名俘虏代表走向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