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女人顶着同样尖酸刻薄的脸,双手叉腰出现在她眼前。
“呵,大嫂,你养的这赔钱货有些不经摔啊!我不过轻轻推了她一下,这就起不来了?”
一个满脸痘印的胖妇人一脸嫌恶的道。
沈翠薇听到这嘲讽的话语,心头不由生出几分不快。
再看眼前口口声声自称她阿娘的人,此刻却只垂着头满眼是泪的看着她,低声反驳道。
“她二婶,翠娘如今才三岁,哪里经得起你推的那一下。”
“嘁,谁叫她堵在门口不让进的。
娘今日一早可就跟你说了,家里蚕房太小,要将这西屋改成蚕房,叫你们搬到北屋后边去,是你们自己一直赖着不搬的。”
许氏听到这话,一滴泪滚落下来,恰好落到沈翠薇小小的手背上,有点灼人。
“可是她二婶,北屋后边那间屋子分明是牲口棚。
满地都是堆积多年的羊粪,潮湿也就罢了,且那茅草棚子要塌不塌的怎能住人呢。
翠娘本就体弱,哪里受得住那里!”
许氏话音刚刚落下,脸上悲戚之色尽显。
二婶田氏听了,还未来得及接话,就见许常念那一脸凶神恶煞的婆婆周远清大步走了过来。
“给我起开,装模作样的作甚。不过是让你们挪个屋子,至于摆出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周老婆子说完就直奔二人身后的屋子里去了。
沈翠薇正好奇她如今那名义上的奶奶进去干嘛了。
小小的脑瓜子还没得出结果,就见一床破棉絮和几件旧棉袄被周老婆子从屋里扔了出来。
许氏见了,赶忙伸手去接。
却又因为怀里抱着翠娘,终是没能避免那些东西被周老婆子扔的到处都是。
许氏看着眼前一幕,心酸的咬紧了唇。
周老婆子把大房一家的东西都扔出来后,便又见她出现在门口朝自己几个儿子喊道。
“你们仨赶紧把里面的架子床搬西屋后面去,那口柜子搬我屋里去。
总共没几件衣裳,也值得用那么好的柜子。”
周老婆子咕哝了一句后,又听她吩咐二儿媳田氏和一旁磕着瓜子看好戏的三儿媳余氏。
“等里头搬空了,你们就跟我一起去蚕房把蚕子们都搬过来。至于蚕山,就放先前的蚕房里头。
等蚕子们长大了再搬回原来的蚕房,好让它们上山。”
三儿媳余氏听了周老婆子吩咐,‘呸呸’两声吐了嘴里的瓜子皮,不服气的抱怨开来。
“娘,您怎么能这么偏心,光叫我们也不叫大嫂。
那蚕房里头那么多蚕子,就凭我们仨,得搬到什么时候去?”
周老婆子听到这话,抿着嘴撇她一眼,默默地把目光移到了还搂着翠娘坐在地上的许氏身上。
周老婆子见她还是这副模样,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走过去便踹了她一脚。
“磨蹭什么,还不起来收拾,一天天懒出天了都。”
许常念想是已经忍耐了许久,如今突然挨了婆婆一脚,脸上便隐隐有些承受不住快要崩溃的样子。
就见她收了眼里委屈之色,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抬头扫了周老婆子和两个看好戏的妯娌一眼,而后便将目光落到杵在不远处的丈夫身上。
沈翠薇见状,也跟着将一双滴流圆的大眼睛挪过去。
便见那边的沈大柱竟眼睁睁看着妻女被自己老娘欺负。
此刻的他紧抿着唇站在那里,茫然的双眼里一丝一毫心痛的情绪都没有。
沈翠薇发现,沈大柱和许常念目光相交之际,眼里甚至流露出几分责怪的意思。
好像是在怪许氏不懂事,竟然为了这么点小事与他娘置气。
许氏与他做了十余年的夫妻,她显然能看出丈夫眼里的意思。
但她还是忍不住对他生出一丝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