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是柔和轻浅,在这后宫中,却偏偏最是透彻。 常乐努了努鼻子,娇声道: “母后和你都要生辰了,我当然要回宫住一段时间。” 和谈景琛不同,常乐在出生的那一日就有了封号,便是常乐二字,或许是顾及了母后,父皇对他们的期许一向平常。 人人都知晓皇上疼宠小公主,这种偏心甚至到了一种放纵。 哪怕是谈景琛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谈景琛经常住在东宫,而常乐却是不同,她早早搬出了宫廷,在府外,常乐有自己的公主府,她及笄那年,父皇替她招驸马,遍寻了京城的青年才俊,却没一个被她看在眼中。 但公主府从不缺热闹。 谈景琛心知肚明她为何要搬出宫去,若是不搬,难道她要在父皇母后眼皮子底下养面首? 也不知是和谁学的。 其实谈景琛总觉得父皇和母后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没人管她,谈景琛除却总让太医跑公主府外,也不曾管束过她。 她是堂堂公主,便是看上一两个男人,又有什么问题? 如今有父皇,日后有他,总是能护她周全的。 到了坤宁宫,很难得的,谈景琛居然没在殿内看向父皇。 本朝皇子都是在二十及笄后入朝为官,但在他十六岁时,父皇破例让他入朝旁听,也是在告诉众人,他的储君之位不可动摇。 这之后,父皇有意识地让他跟着处理朝政,一点点培养他。 父皇也比往日清闲许多。 常乐拎着裙摆跑到内殿,谈景琛也跟着越过珠帘,恰好看见倚窗而坐的母后,二十年的时光在她身上好像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偏过头,从一截白皙的下颌逐渐看清全脸,她脸颊依旧白皙,柳眉杏眸,顾盼生姿,她不若身边的常乐年轻,却是余了许多韵味风情。 云姒轻挑了下眉,有点意外: “你们俩个怎么一起来了?” 常乐抱着她的手臂撒娇:“碰巧遇见了。” 云姒回头,便瞥见她脖颈间的一点红痕,轻眯起眼眸,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没好气地轻声: “你啊,怎么和你父皇一样。” 常乐不明所以。 谈景琛轻咳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提醒了嫡妹一下。 常乐嬉皮笑脸地拢住了衣襟。 谈景琛轻啧,见她半点不害臊,心底腹诽,果然母后说得没错,常乐和父皇一样不着调。 瞥见母后手中拿着什 么, 好像是一堆画像, 谈景琛有点疑惑: “母后在忙什么?” 云姒没有瞒他,将手底的画像推给他,语气不紧不慢:“是小融子送来的这次秀女们的画像。” 话音甫落,整个宫殿都倏然一静。 常乐瞪圆了杏眸,这一刻,她和云姒相似了有七分: “秀女?!” “父皇要选秀了?!” 她自出生起,宫廷中就没有过选秀这一回事,她愣一下才回神,当即不由得气闷,她直接站起身:“我要去找父皇,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她的确是被谈垣初纵得无法无天。 整个天下唯二不需要看谈垣初脸色行事的,除了云姒,也只有她了。 谈景琛脸色也冷沉下来,但他更顾及母后的情绪,颇有点担忧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