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白瑾璎考上京师大学这件可喜可贺的事,家里已为她摆过一桌宴席,第二天在香山的庆祝会,实则更像是由白瑾瑜牵头,单独组织的三姐妹之间的踏青聚会。
因她最近初涉商贸,不时要和洋人打交道的关系,很认识了一些外国朋友,托人订到了香山顶上一座难求的番菜馆的小隔间。
这天一早,白瑾璎和白瑾琪坐汽车从白公馆出发,路上接了白瑾琪的两个朋友钱瑞芝与钱瑞云,算上司机,一车五人,一并往香山开去。
白瑾琪虽还在念中学,在学校里却是个颇为出风头的人物,一来她长得好看,二来家里有个任军务总长的爸爸,即便成绩上不如意一点,那也少不了拥趸吹捧她的人,其中就数钱家这对姐妹花眼色好嘴巴甜,和她走得最近。
一路上,白瑾琪在后座和朋友们叽叽喳喳地聊天,白瑾璎就在副手座安静地听着,不去打断她们。她比后座三人大了三岁,是以对她们总抱着一种看小姑娘们的融让心。
钱瑞芝是姐姐,通常都是由她发起话题,道:“咱们真去香山顶上那间雅丽番菜馆吗?哈!回头让程巧书知道,非嫉妒死她不可!”
妹妹钱瑞云就在边上附和:“可不是,我前几天刚听她念叨过呢,说她爸爸专程打电话去约,结果雅丽那边说,预约已经排到两个月后啦!想不到咱们倒是先吃上了,这都是沾了瑾琪的光!”
白瑾琪尖尖的小下巴微微地抬起,得意道:“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
白瑾璎便适时地插进一句,对白瑾琪道:“既然知道番菜馆这么难订,到时候见了大姐,可要谢她一声,知道吗?”
白瑾琪立时把下巴收了回来,乖觉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分坐在她两侧的钱家姐妹也很识趣,立刻向白瑾璎先道了一声谢,感谢她同意带上她们俩参加聚会。
她们从前来白公馆找白瑾琪顽的时候就见过这位二小姐,通常笑着招呼两句就自行回房间去了,也不打搅她们玩闹,也不拿大人的架子,人很温柔和气,所以和她同坐汽车也不避讳,该怎么聊天就怎么聊天。
汽车一路里开去了城外的香山,盘山而上,停在了半山腰的地方。再往上就都是台阶了,洋车一概开不上去的。
白瑾璎一行人便下了车自己走,这也是她们此行的目的之一,今年的暑气来得晚,虽说是六月份,空气里却还残留着春末夏初的一丝凉气,走在这草木绿荫之间,格外能感觉到一种心旷神怡的清爽。
只是还没走多远,后面的钱瑞芝就倒吸着凉气叫起疼来。原来她今天为着美观,脚上穿了一双白色的带跟皮鞋,难怪走不了几步路。再看钱瑞云也是一样,不过她更能忍,咬牙没叫出来罢了。
钱瑞芝嘟囔着碰了碰白瑾琪的胳膊道:“干嘛不雇个轿夫把我们抬到山顶呢?还得自己一步步地爬上去,太受累了。”
白瑾璎留意到了后头的情况,特意停下来等她们,解释道:“轿夫都是在山脚下揽客的,这样抬一趟才挣得多,这里距离山顶没有多少路了,何况在这里下车的人,大多也就为了走这几步路,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自然也就不会有轿夫等在这里了。不要紧,我们可以慢一点走。”
白瑾琪却不愿意担这个罪名,活像是自己招待不周,害她们受了累似的,回道:“我电话里头讲明了是在山顶上,要走一段山路的,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还穿了高跟皮鞋呢?”
她其实也不乐意自家二姐姐好声好气地去解释,在外人面前,她当然是要帮着家里人的。不过想到这是为白瑾璎办的庆祝宴,她最爱和和美美的气氛,自己也不能真的吵起来。
也就转而安抚道:“好了,咱们平时都是黄包车拉进拉出,正好借这次机会运动一番了。何况报纸上也说了,如今推崇的新式的生活方式,不就是要加强身体锻炼吗?快走吧。”
钱家姐妹本来就是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