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泰州知府是我同年,我知会过他,如有大批船只过境,就差人来信儿。”
“师父是未雨绸缪。”
林如海摇了摇头,面色复杂:“我每每为自己修行而得意,但真经此类急事,才明白自己还没有到家,火候还差得远。”
“师父自谦了,俗话说胸中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这说的可是武人。而您是读书治经之人,谋的是大略,是大局。”
李素开导他哄骗。
“胸中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好句!好句!哈哈哈!”林如海咂磨着李素的话,心中的忧虑竟然也去了。
“师父,盐丁有多少人?”
“二百口。”
“素哥儿,素哥儿!”
大光头竟然回来了?
李素向林如海解释了一句:“师父,这是林管家给我安排的仆役小厮。”
“嗯,我说怎么有点儿面熟。”
“你怎么回来了?脸上这许多灰怎么回事?”李素把他拉向
了一边,随后低声道:“我爹今夜有没有干活儿?”
“我不道啊?但信儿已经传出去了,我得来保护你。刚才走的急,摔了一跤。”大和尚支吾道。
“你屁的不道,又不是东北人,还学人家说话。”
随后不再理会他,走回林如海身边。
见他面色苍白,充满了疲惫之色,于是转到他身后,给他捏起肩膀来:“师父,我这松骨拿筋术,可是道家真传,您感受一下。”
林如海点点头。
大和尚看着李素孝顺着林如海,有点儿替自己的大当家发起酸来。
在身后,不断的用目光扎林如海。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有盐丁归队,场面顿时开始嘈杂起来。
而林如海坐在椅子上,双眼微闭动也不动,更不开言,仿佛就是在专心享受李素的拿按。
衙门里这一角的安静,与大堂里嘈杂局面,竟然在这一刻形成了诡异的和谐。
这一角的气场逐渐蔓延,嘈杂声也渐渐地小了起来,盐丁们开始自觉列队,不多时就鸦雀无声了。
季宗蹑手蹑脚走到林如海一侧,瞧了李素一眼。
李素朝他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大人,人已到齐。”
林如海睁开双眼,点点头,唤了一声:“把兵交给妙言指挥,你为副。”
季宗愣了,没想到这还是个抢自己饭碗的,但无奈只能点头。
李素根本不在意他,林如海敢给他就敢接。
他拎着宝剑,大步流星走到盐丁队伍前面扬声道:“今夜紧急出兵,听命者赏,违命者斩。”
“大人的命令,我们肯定听,你是哪个?哪来的半大孩子?”
“你,站出来!”李素一看,有刺头儿,乐了。
“站出来如何?我冯富就是不服。”
一个年轻人,歪歪斜斜的站在了李素面前,脸上涂脂抹粉。
他对李素可太不爽了,平时都不来应卯,今夜却被逼着从小娘们儿肚皮上爬了起来,一路像被狗撵一样跑到衙门。竟然还被一个小白脸儿呼三喝四。
季宗见状,赶紧跑到李素身边低声道:“妙言大人,他是转运使的小舅子,吃空饷的。”
李素也不看他,随后走到冯富面前,也不多言,抽出宝剑就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