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算了一下,贾府里男丁,好似都被卷了进去。”
雍和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灾星?
那不对,他是自己的福星!
福星?
也不对,贾家国公两府,能站着的男人不多了。
那就是我之蜜糖彼之砒霜,按照现在的情形,贾府已经不需要自己费力了,早晚李素会给自己一个好的答案。
雍和帝由此,思维开始发散了起来,李素是自己福星,敌对势力的灾星。
那接下来最重要的就军权,要把他扔到军中去……
瓦解旧军勋贵势力,建立新军,完全属于自己的掌控的军队。
还有,吏治也是大问题,治国先治吏。
还有清流朋党、还有建奴边防、还有土地兼并巨族等心腹之患、还有除了小四其他几个儿子也不安分……
还有,太上……
这个挺好,父慈子孝,不用他!
想到这里,雍和帝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诞,哪能有包打天下的人物?再说他要是这能把做这些事儿,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赏他了。
得笼络,笼紧了,这孩子,没爹没娘,还是需要有人疼。
观他对林如海的态度就可知,是个知恩图报的,林如海才收了他几天,就可以为自己师父拼命了。
据说林如海的那个贾夫人,把他当女婿、当亲儿子一样疼了。
对了,女儿云暖好像到了说亲的年龄了,但自己不能跟林如海争女婿,他为自己付出已经很多了,再看吧。
笼络他的事儿,还得皇后出马才行。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夏守忠:“去,告诉皇后,今晚朕去凤藻宫用膳。”
“陛下,奴才这就去。”
夏守忠乐呵着走了,西暖阁又只剩下了奏折被翻阅的声音。
贾珍的院子,太医走了。
尤氏不放心,又请了两个有名的大夫,就在府里待着随时就诊,李素跟她交待了,不能让贾珍这样死掉。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素为什么这样安排,但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上了小贼的坚船利炮,她只能把葫芦当下去了。
尤氏有点儿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态,甚至都没想过甩开李素。
但李素明白,这就是背叛者,抛开坚船利炮不谈,在她背叛的那一刻,原来的同伙儿,就已经成了敌人。
阵营在不知不觉中就转换了。
他也更明白,为什么自己进了贾府后,贾府就好似变成了沙子堆成的碉堡,脆弱不堪。
结构越复杂,越精密的组织,当内部出现问题后,就会变得极其不稳定,只需要进入内部轻轻一戳,败坏的速度会超乎想象。
这也是原本世界,科技文明越发达,社会结构越精细就越危险的原理。这已经被事实给证明了,比如鹰酱倒闭一个公司,全世界就爆发经济危机,战争随之就爆发。
所以结构更简单的农业社会,农村兴百业才是最稳定的一种社会形态。
扯远了,李花园进了贾珍的院子,只瞧见约莫七八位身着道袍、头戴道冠的道士。
呦,同行!
他们或手持桃木剑,或怀抱铜铃,又或是手捧罗盘等各种做法事所需的物件儿,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有的道士将朱砂倒入砚台之中,然后用毛笔蘸取后,在黄纸上龙飞凤舞地画起了符咒。
有的则蹲下身来,摆放着香案上的香炉、烛台和供品,还有几个道士聚在一起低声商讨着什么,时不时还会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环境。
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神秘而庄重的氛围。
李素走过去,拍了拍一个长胡子的中年道士的肩膀:“哪个观的?”
那道士原本正专注于手中的罗盘,听到声音后猛地一愣,像是被从沉思中惊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