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回到院中,看见地上被打翻的茶点,无人收拾。
又发现池广鸣不在秦氏身旁。
应该是随京兆府尹进去了。
秦氏鼻腔中恨恨地发出一声,似将怨恨直指池夏。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吃喝,长姐故去,家中姊妹都要守孝三日!”
她不仅打翻了池夏准备的茶点,还让池夏三天不吃饭,披风倒是紧紧裹在身上。
秦氏的反应在池夏意料之中,亲生女儿枉死,却无人做主,碍于权势,做母亲的还不能伸张查明真相。
所以池夏一直避免在她面前晃悠,也避免与秦氏接触,就是不想在她情绪失控的时候,被殃及池鱼。
如今逃不过,被说两句也没什么:“母亲说的是,我定会一直守着阿姐。”
这时池节上前握住秦氏的手:“娘,冷吗?”
不待回答,帮她掖了掖池夏带来的披风,问道:“府尹大人怎会来得如此之快?有带其他衙役随从吗?”
秦氏一愣,她根本没注意什么快慢的,只能回答池节:“有衙役,府尹说院里女眷多,便没让人进来,只叫了一名仵作。”
既带了公廨专人前来,便不是出来游玩的碰巧之行,定是早早被人通知了前来。
不是池广鸣,难道是池慕?
池慕能想到派人偷窥太子,理应想到将此事报官。
但是事关太子,又没有得到她的任何传信,他应该不会草率行事。
按时间推算,既知道池楠死讯,又能通知到京兆府尹的,恐怕只有太子了。
也许就在他们出城门之后,京兆府尹就启程,故意姗姗来迟。而后只身勘验现场,怕是连他的属下都要瞒。
池夏愈发确定是太子授意了。
秦氏突然想到:“药老被请了出来。”
池夏还没顾上问药老,跟太子进去那次看出什么来。
可这次有了仵作,直接不让他在场,恐怕上次也没真的让他看。
但她不死心,打算人少了再去问问看。
池节问了话,也转移了秦氏对池夏的针对,好一阵安抚秦氏,再去交代下人们轮换着用饭。莱叔被池夏留在府里看家,他又不让池夏出面,这会所有事都得由他操持。
忙完想叫池夏去一旁也吃些东西,池楠的屋门被打开。
京兆府尹在众人的注视中,安慰官阶低于他的池广鸣。
“此案已结,池大人节哀。嫂夫人,”池广鸣年长,他便称呼秦氏嫂夫人,但大家心知肚明,京兆尹是冲着户部尚书的面子,才如此客气:“本官这就草拟奏呈,为大姑娘请旨厚葬。”
什么请旨?阿姐不葬在池家祖坟?
池夏疑惑,难道太子还授意让阿姐入皇陵?
阿姐绝代风华,真是便宜太子了。
池夏在这事上没有说话的份,只躲到秦氏后面生暗气。
还眼睁睁看着阿姐的尸体被人送到后山马车,府尹的人和池广鸣亲自跟着,她靠近不得。
等池家人都准备好出发,池夏才发现,池广鸣随着阿姐的车早已离去。
怕是一回府就要将阿姐入棺,想必莱叔早已备好棺材,而按照规制,太子那边应会送来外椁。
她再难有机会见阿姐了。
只有今夜。
她换了深色衣服,潜入祠堂。
外面有人盯着长明灯,她只能磕三个头。
不想这三下跪拜竟耗尽她的力气,最后双手撑着蒲团,才勉强直起身子,手背上满是泪水:“阿姐,你回来好不好,我会医术的你忘了吗?你回来,我为你医治啊……呜呜。”
门窗紧闭的祠堂突然生起一股风,池夏湿润的手背顿感凉意。
“阿姐?”凉意散去,池夏慌忙去寻:“阿姐!”
此后再无波澜。
棺木厚重,怎么可能是阿姐。
池夏扶在棺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