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不了,于是陆棠浮帮她选了--他约了陆棠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夜谈过后,她只剩下陆棠燃这一个选择了......但纵使是那样,结果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为陆棠燃也帮她选了,他在她必须给出答案的第二天前夜,和那个魔头决一死战,最终的结果即使是那魔头死了,但她的一双棠儿却也一死一疯,且死前大概都认为、也都想要她选的人是对方......
而至于那个魔头......那魔头......天下之大,他要报复的人多了去了,比陆家更大的仇人也不在少数,为什么偏偏,偏偏却这样,痴缠于她的一双棠儿索命?
淳惠夫人不知,世人也不知......却唯独那知道的人,停留在了他们的那个时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不可知的命运。
头疼欲裂!
像是唯一一次大病时濒临死亡的生命绝境——那仿若由意识疼痛引起的无边孤寂——陆棠燃似乎又体验了一次。
“突突……呲”。
当陆棠燃扶着额角缓缓醒过来的时候,心脏剧烈跳动之余,全身上下就只有这个感觉。
没想到他一生活得像根紧绷的弦般矫健利落,就如同在烈焰中可以源源不绝燃烧的玉色棠花一般娆妖,可一朝松懈,火焰稍怠,却是如此破败不堪地元气大伤了……
睁开血肉模糊的眼,他强迫自己一瞬间清明起来。
只不过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自己坠落山崖时的那个血盆大口的山谷,而是床前踏顶的青纱涟漪漫漫。
“这是怎么回事?”。
陆棠燃疑惑,撑着手的脑袋更是疼痛了。
怎么他不是在南悠名尘自刎后,心魔顿生地走火入魔,然后又在被魔教孽徒的追杀下跳崖了吗?怎的如今自己却又在这个地方呢?
难道,是有人救了自己?陆棠燃虽然身体疲惫至极,却是心思电转。
只是,手也动不了、且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极度疲惫,让陆棠燃瞬间的喘息粗了一点,并不想再去想那些东西的他,颓然地闭上了才睁开的眼,眼角有泪光盈动。
许是听到了那喘息,门轻轻地被敲了下,然后推了进来。
“少爷,您醒了?”,一个打头婢女关切的声音传了进来,然后是仆从悉悉索索的尾随声。
穿过层层撩起的青纱之后出现的面孔,让陆棠燃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是爱狸!
所以,他这是在陆棠浮的府邸之中?
陆棠燃有一瞬间怔愣。
而撩起最后一层床前青纱的爱狸却是走近了陆棠燃,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陆棠燃睁着的床头,魅色红尾的眼只是湿着。
“少爷,您干嘛去救南悠家那个小子的,好心帮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倒打一耙,把您弄成这样......”。
耳旁人关切的话语倒是把陆棠燃的的思绪拉了回来,又往前散发了去。
是了,前世的时候,他那唯一一次大病醒来后,也是在陆棠浮的府邸的--那还是他们两兄弟十四稚龄的时候。
天下谁人都知淳惠夫人诞下的陆氏双棠肩挑陆氏两房。且本因是至亲的兄弟,盖因开派祖先的理念不同和他们各自成长的情性不一,而弄得如此几近生死相对的局面。
但谁也不知,受淳惠夫人谆谆教诲的陆棠燃虽然的确因为他们身后的门派理念不同,而在众人面前并不怎么“善待”陆棠浮,但他的心里却是很欢喜有这么一个令他无比牵绊的弟弟的。
所以在三年一次难得的祭祀亡父、他们也冷若冰霜地各司其职后,在回程的路上,陆棠燃掩了踪迹,又追上相反方向的陆棠浮--只为偷偷告诉他那个在松溪孤身一人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