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扫视了一眼。
幸而幸而,那一眼的瞬间,里昂切斯也因为身旁目光和身体不断胶着过来的女人,而湮息了和伙伴讲话的欲望,头侧向了门外的方向。
然后呢?
怎么?
他看见了什么?
啊,他看见了穿着深蓝色外套里包裹着红色毛衣的她,也看清了她那种极致中性沉稳的美--那种美是她不懂得利用,却也还能粗糙保护的、很宽的棱角。
随后他就看她用目光四周搜寻了一下,然后锁定了自己——眉目沉沉地朝自己走来。
虽然见过无数女人的投怀送抱,但这么让人热血沸腾的的感觉却不曾有过。因为他从没见过哪个女人有她那样深蕴且笃定的眼神......也或许可能是因为那她那毫无阻拦的纯净所致?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不能自已。
可能是刚刚那杯酒的缘故吧?他想。
呵!也不知道这女人要出什么招数?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她走了过来,竟然朝自己伸出了一只手——还没等自己的心从喉咙里蹦出来的时候——她的目光却是看向自己的身后,然后说了一句什么。
他的头堪堪地往后仰了一下,这才看到在自己头顶——那个看起来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女人的脸——原来她是来找她的!
那头顶上的女人不禁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他竟觉得那模样甚是丑陋。
不过幸好那女人旋即又看向了她,然后客套了一句,“你要不要一起?”。
那一刹那,他的心突然第一次有了强烈的知觉——他想要她留下来!无比渴望!
然而她却拒绝了——“抱歉!”。
她勾起嘴角,朝那女人微微笑了一下,略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了。
“看你们这傻样!没看到人家连跟你们坐一起都不愿意吗……还笑!”,背后传来一个戏谑的笑骂声。
那时间掐得很寸,波诺万娜听得清楚。
猛地转过身去的时候,她刚好看见里昂切斯慵懒地靠在沙发矮背上,一手擒着高脚杯,搭在矮背上的手把香蕉皮朝最里面的一个男子丢了去……目光却看向自己的光景。
这个时候就颇为尴尬了。
他的话很明显的指的是波诺万娜,不过却没有指名道姓——但如果她此时吭声的话,岂不是算自己认了那“恶名”下来?
可如果转头就走,那又不就是默认了那句对自己的恶劣“评价”了?
忍气吞声——这可不是波诺万娜的风格。
所以她决定反击。
只不过向来缺乏此类社交经验的她,还没能想出什么有效的解决方法,只能暂时站在那里拼命地想,眉头都深深地皱了起来。
波诺万娜在烦心,里昂切斯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知为什么,这平常的激将把戏,今日他耍得却有点不太顺手。
他咳嗽了一下,抿了一口酒,以缓解情绪——却不料她却听成了威压——因为他的那声咳嗽,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自己——仿佛她不留下的话,倒真成了看不起他们似的。
波诺万娜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逆流了,她的手不由地攥紧——真想冲到他面前质问他一句,“你为什么污蔑我!”。
但她还没来得及这样做时——感谢天神的皮雅莫娜,她只说了一句,“她是教徒……”——就缓解了她的狼狈。
教徒神端,总是不屑与凡人为伍的。至于礼仪--一个神教,一个世俗--那根本无从谈起。
只不过那阵狼狈过去后,淡淡的尴尬就弥漫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