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冒三丈了。
“我见天见地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怪的徒弟!”
宋思明唇干呷了一口茶,老道神在地看了过去。
“那你现在不就有了”
曾祖完败,并气鼓鼓地瞪视某个不知死活的人。
“不知死活”的宋思明见状只瞭了一眼,也不想跟已有些痴智的老人再扭七扭八地计较一些枝末问题。
他饮毕茶后便径直起身,将袖袋里的一枚雕刻极有大理寺卿风格的鸡油黄印章放在了桌上,笑了笑。
“山上捡的,送给干爹呐”
说着,他朝曾祖的下首处欠了欠身,“大哥,也待了许久,我还要回官宅照看一眼,就先行告辞,你们聊”
“哎浓宝,你再多陪陪我吧”,看着即可就要走的宋思明,曾祖不禁伸手去拉。
“干爹你……”,一贯面无什么表情的大理寺卿顿时脸都红了,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你,你干嘛要这样叫我啊!”
曾祖却自以为意会了其意,皱着眉头纠结。
“那要叫什么?浓浓,浓宝宝?”
要是情绪可现的话,宋思明指定吐血了。
这下,连陆凤梧的祖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偏偏曾祖还自得不已,“这些称呼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能叫了吧?唔……不对,还有浓浓以后的妻子也可以叫——不过不管啦,反正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能叫,不叫白不叫”
宋思明无法直视曾祖那还一副赚到的表情,却没想到那刚刚还兀自欢快的人却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又小心翼翼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叫了”,曾祖笑了一下,那笑容却有些悲怆。
“我知道你不想在别人面前说以前的事,可一见到你我就想起你小时候,想着要问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又不能问地要说什么呢?毕竟你一年到头也就只来这一点时间……我知道,你不想和我私下相处,不想多牵连瓜葛都是为了以后做打算吧,可是我心疼你啊,我是你唯一的长辈了,你现在还肯来坐坐,若是我死了以后,你的这些大哥师弟以后连走动也不会了是不是?也不会再去任何一个地方——可阿离你有没有曾想过,他们会如此贪生怕死地没有气节吗?你,你为什么一句贴心话都不跟他们说了呢?”
曾祖的泪流了下来,却又笑着,“不过算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做自己就好,只要你能够自在随心,怎么样都好”
“我……我一直都过得很好”
宋思明轻轻扶住曾祖有些颤抖的身体,然后拥了一下,眼角的晶莹也滑落下来。
看吧,他就是讨厌这样的纠葛,才会断情断欲的。
如此的心伤,几遍尚可,似这般再延续下去的话,他又该如何承受呢?
终究是无法承受的。
7朝堂
宋思明自认从不缺人弹劾。
只是,才从恶人手里救下的人的家人转头却在朝堂上将他批得体无完肤,宋思明的心还是一阵阵地发寒。
看着那胡子都抖得发颤的刑部尚书,宋思明心想,或许他只是为了小孙女的名声吧?
毕竟那懵懂的小女孩误将所谓的救命之恩和爱慕之心混淆了。
不过那尚书有一点也说得够对。
他的确,固执又极端的可以,是可以为了正道而罔顾别人的性命,“强迫”他人牺牲的求名之士,只顾自己的名声。
其他犹可,宋思明都不屑跟他计较,也一句话没说,只是当尚书的爪牙提了那个致命的问题后,他便不得不奋起反抗了。
“如果那天的人是圣上,您还会任由事情如那天的发展,坚持不放人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