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上的,回去吧。”阿木漫步跟在一旁。
“那下次,要什么时间能见到他。”萧明赫有些委屈。
“秋天。”
萧明赫扫了一眼枝叶间含羞带怯的花苞,“那还要半年!”
正在难过之时,一群孩子跑了过来。领头的是个穿着半旧细布短衣,带着兽牙吊坠的男孩。
他冲到明赫面前,低头仔细打量一番,眼睛扑闪扑闪,“你就是顾先生救回来的那个?”
“嗯,”萧明赫有些低落,“你也认识顾先生?”
“当然,他是白老神仙的弟子。你下次见他,带上我,我叫虎牙。”男孩眉飞色舞,眸光闪亮,好似提到这个名字,就洋溢出巨大的幸福感。
萧明赫叹气,“下次要等很久,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山上,但上不去。”男孩说着,眼睛望向了西面,满满的向往和崇拜。
明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到一片巍峨的山岭。那里是她的希望,“带我到山下,我也许有办法让你见到顾先生或者白老神仙。”
“真的?”
明赫调整了一下姿势,淡定道:“就算今天见不到,多跑几趟一定能见到。”
虎牙惊喜又兴奋的一阵叽哩哇啦,然后领着大孩子们,扛起明赫就出发了。
一行人灵活的穿行在山林的小路上,明赫记不清在几人的肩头转了多少回,当太阳从东面爬到头顶时,终于到了一处飞瀑前。
阿木放下了明赫,“这是飞龙瀑,我们只能到这里了,你有什么办法?”
明赫环顾一圈,爬上了山溪边的石头,正色道:“现在,我教你们一首诗,你们大声的跟着我读。”
等阿木和虎牙翻译完,明赫开始了她的背诵,“八月秋高风怒号。”
“八月秋高。”
“八月。”
“风号。”
“号。”
“八月秋高风怒号。”
一阵乱糟糟的声音,6个孩子,能整句跟下来的,只有阿木一个。
看着明赫抿紧了嘴唇,几个高出她一截的孩子纷纷低下了头,搓着手指,不时偷偷看她一眼,又偷偷看阿木一眼。
“没事,我忘了,你们汉语不好。”明赫平静了一会儿,拉出一个鼓励的笑容,然后放弃了全诗,一字一字的教起了最末几句。
一个时辰后,伴着山泉鸟鸣,明赫领着一群孩子,对着飞瀑,一句一句高声朗诵起来。
“安得广厦千万间。”
“安得广厦千万间。”
······
“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那扯着嗓子嘶吼的跟读,像是拼尽全力的回应。
三句诗,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日头开始偏西,明赫再次被扛上肩头。
接下来的几天,在飞瀑下背诗成了每日的固定行程。
白老神仙始终没有现身,但孩子们依旧兴高采烈,也没有大人出面阻止。
大约孩子们的玩闹不值得他们费心关注,又或者过高的敬仰让他们一开始就没抱期望。
穷困而欢欣的氛围里,明赫一面发愁,一面苦苦思索着打动山上人的可能性,一日又一日,诗句换了一首又一首。
十来天过去了,孩子们再次围着她,满怀期待的问:“今天学什么?”
站到溪石上,面向天天光着脚丫,扛着自己跑几十里山路还笑的开怀的孩子们,明赫郑重又坚定。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