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桥读研的第二年,赶在冬至前一天,林晃回国给邵明曜过生日。
飞行10小时,北京大风天,降落时颠了一下,林晃被震醒,朦胧地看向舷窗外。
北京城披着雪衣,拢在浓郁绰约的夜色下。
林晃轻拍左边人的手,靠近叫他:“谢澜,到了。”
谢澜含糊地应了声,闭着眼一推自己左边,“窦晟,到了。”
窦晟早就醒了,从兜里摸了两颗薄荷糖,一颗拆了塞进谢澜嘴里,一颗递给林晃。
“醒醒神。”
林晃接过来说了声谢。
等行李有点久,窦晟和谢澜带了三个大箱子,林晃啥也没带,他每次回国都是左手兜证件,右手兜两个手机,手里扯着他破破烂烂的小狗玩偶。
三个大箱子一起从行李柜台中滑出来,窦晟把装拍摄器材的搬下来,林晃一手一个提起剩下俩。谢澜想接,林晃不给,谢澜直接伸手,林晃推着箱子躲他,两人笑着追跑了两步。
和朋友同行温馨的氛围和首都机场亲切的广播声搅在一起,回家了。
谢澜拉过一个箱子坐上去,说饿了。
窦晟说去买三明治,问林晃:“你吃几个?”
林晃摇头,表示不用带他。
谢澜昨天才考完最后一门课,在飞机上全程昏睡,窦晟嫌飞机餐不好吃,林晃独自打扫了三人的餐,现在还不算很饿。
邵明曜已经在等了,他就降落前睡那么一小会儿,手机里就堆了几十条微信。谢澜看他低头回消息,笑说:“马上不就见到了么?”
“得回他两条。”林晃认真解释,“少爷脾气,最烦我已读不回。”
窦晟买好三明治出来问:“明曜过生日请我们吃什么?”
“家里吃。”
谢澜前一周感冒,林晃听到他和窦晟妈妈打电话时说了一句“想家里菜了”,就让邵明曜退了订好的酒店,生日赶上冬至,干脆一起做饭,再包顿饺子。
“那好啊,幸亏那俩不在,要不一准又吃火锅,吵死了。”窦晟说,“明曜不是刚入住新房?正好去参观参观。”
那俩是指叶斯和仲辰,叶斯最近跟他主任下县城飞刀手术去了,仲辰在美国出差。
谢澜把三明治伸过来,“鸡蛋沙拉馅,脆脆的是什么?”
林晃咬了一口,“玄米。”
谢澜微妙地抿了一下唇。
林晃看他又挑食,自然地伸手,“我吃吧。”
他和谢澜当年在英中打过几次照面,毕业饭上谢澜还给他夹过蛋挞,但真正认识却是去年剑桥研究生开学,华人办迎新party,林晃实在受不了那些家伙的热情,被逼得进了个步入式衣橱发呆,没一会儿,同样不爱热闹的谢澜就推门进来了。
人与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很神奇,他这么独,却忽然就交到了一个很珍惜的朋友。
谢澜对他很好,会带着电脑去gym陪他健身,会眼睛亮亮地跑来试吃他新做的甜点,会拉他一起在教师节给老马老胡打视频,录vlog时镜头从不偏过来,但会逗他说两句话,然后把夸他声音好听的弹幕一条条截屏发过来。
后来谢澜把叶斯他们也介绍给林晃认识。
可爱的人都扎在一块了,林晃忍不住感慨,想到闹腾的那两个,又心说,E人也不一定都很可怕啊。
等见到邵明曜,林晃打开副驾驶位的手抠箱,把常备的曲奇饼干递给谢澜。
谢澜惊喜时眼睛真的好亮。
林晃和他们熟识时间都不久,但亲厚,可以当着他们的面和邵明曜拥抱亲吻,被搂在怀里上车,嘀嘀咕咕地说小话。
车程远,窦晟和邵明曜聊得热闹,聊小猫梧桐留在伦敦找人上门喂,聊邵明曜公司那群老王八蛋,聊窦晟新视频招来的黑子,还有伦敦上周那场脏兮兮的雪、前阵子何修生病被叶大夫扣在医院管制、仲辰又升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