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被他这副反叛姿态愁的叹气,张澜则实在忍耐不住,望着两人如胶似漆腻在一起上楼的背影轻斥,“一天到晚沾花惹草,来路不明的女人也往家里带,大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上楼的二人听见,南晚吟身子一僵,直觉陈誉凌会不高兴,抬头去看时果见他眼底泛起寒凉刺骨的戾气。
情绪一闪而逝,很快又不在意地笑笑,垂眸对上她视线问,“怎么,委屈了?”
南晚吟摇头,她当然不委屈,花钱雇的演员哪会入戏,只笑得更温顺了些,“有你陪着我,才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
陈誉凌回她一句“乖”,揽着人消失在楼梯拐角。
餐桌上,陈仲卸下慈和伪装,问陈景骁,“新恒集团的股份转移协议他签了吗?”
“没有,还和以前一样只要钱。”
“只要他肯安分,这辈子衣食无忧不难,怕就怕没看起来那么老实,你们是同龄人,平时多关注些。”
陈景骁微有沉默,“这样难免落人口实,把新恒还给他,我们另立门户不见得就比现在差。”
陈仲折起餐巾擦拭嘴角,笑他天真,“当年为他父母筹办葬礼,他那时才六岁,一见我就冲上来喊打喊杀,凶的像只狼崽。”
丢弃餐巾,他盯着陈景骁告诫,“骁儿,对他你要记住一辈子严防死守,贪财好色没关系,陈家有的是钱供他挥霍,可若是胆敢对新恒有半分觊觎,你的仁慈就会成为我们的催命符。”
“陈誉凌手里不能掌权,这句话无论何时你都要铭记在心。”
一层之隔的二楼,陈誉凌房间里南晚吟规矩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待,立在窗边眺望湖景的男人久久不语,从背影看像一柄积霜的剑,冷如冰,沉如潭。
良久,才淡淡出声,“再待一会儿就送你回去。”
南晚吟轻“嗯”答应。
“今天的事别人问起知道怎么答吗。”
“只知道陈总如外界说的一样,是个喜好美色贪图享乐的富家少爷。”她试探着揣摩他心意。
陈誉凌自窗边回头,眉眼化去锐利,“你很聪明。”
南晚吟向他表忠心,“您是裴先生朋友,又是我老板,您的事不论对谁我都守口如瓶。”
视线落在她身上两秒,那双含情眸过分好看,对着人时柔情似水,乖顺坐在那里像樽漂亮的装饰花瓶,赏心悦目。
裴泽州便是看上她这副清纯不自知的风情吗?
闪念一晃而过,他无意窥探旁人感情,招手示意她跟上下楼。
从云湖山庄离开已是傍晚,橘红色斜阳染红一湖池水,陈誉凌开车送她回公司换衣服卸妆,分别时转了三万块钱算作奖励。
南晚吟从没觉得赚钱这样轻易过,曾经烈日下热出一头汗辛苦发一下午传单也不过只赚八十块钱,轻松一点如家教这样的兼职时薪一百已经是她找过为数不多的好工作,而今天只是陪着吃一顿饭,入账便是四万。
所以人怎么能不往上爬,如果认命,得过且过地混日子,这四万块够买她多少不辨昼夜的辛勤呢?
这个点大家都已经下班回家,她换回自己衣服后从公司坐地铁回学校,到寝室时李念微正在阳台晒衣服,徐玲在吃外卖,视线根本不往她身上落。
南晚吟脱下外套,瞥到书桌上平躺的信封,刚拿在手里端详李念微就走过来解释,“这是有人交给宿管阿姨说要转交给你的,我和徐玲正好上楼,阿姨就让帮忙带上来了。”
“谢谢。”
“小事。”李念微甩干手坐回自己桌前吹头发。
南晚吟拆开信封,从里面倒出一张银行卡,是田浩交给她的那张。
她从这张卡里取过一万,之后便放在武川那,这钱是他鬼门关里闯一遭的赔偿,南晚吟本不该动一分,可为了解困局只能从中挪用。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