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钟胤对着外面努了努嘴:“老头还是这么火爆,真担心他会脑溢血呢。”
秦时初冷漠地说道:“那不挺好,少受几年罪。”
语气中没有半点父子之情,钟胤啧了一声。秦时初虽然从未跟他们说起过秦家那些糟心事,但两人是大学舍友,相处四年,有些事即使不说,钟胤也知道个大概。
当年,那老头对秦时初母子,可也没有心慈手软过。
父子俩都是狠角色,不过终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了沙滩上。
钟胤能理解老头的不甘——在商场纵横大半生,罕逢敌手,一直把偌大的秦氏集团牢牢掌握在手中。谁知老来翻车,在亲生儿子面前一败涂地,这搁谁能甘心呢?但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三天两头来闹,连最后的风度和尊严都没了。
如今的老头,就是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钟胤知道秦时初不愿意提起老头,自己的来意也不是这个,于是很自然地转了话题:“怎么样,那无人机打动咱妹没有?”
秦时初冷冷淡淡:“没有。”
钟胤挑眉:“不能吧?这款产品的价——”他顿了下,在秦总面前谈价格,也太自取其辱了,连忙改口,“这款产品的功能很齐全啊。”
秦时初轻嗤:“你是想让我妹妹用它去喷洒农药,还是送外卖啊?”
钟胤:“……”
被他这么一说,感觉产品直降了好几个档次。
他悻悻然道:“你嘴巴积点德。”
秦时初睨他:“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那当然不是。他是代表自家公司来的,上次在视频会议里,双方已经敲定了合作细则,这次是来签订正式合约的。
两人很快把公事搞定,钟胤再次提起简秋:“下个月羊城大学百年校庆,我们老板娘是荣誉校友,赞助了一场盛大的无人机表演。我把调试和彩排的差事要了过来,就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的好秦哥,你帮兄弟安排安排呗。”
之前钟胤说要追简秋,秦时初默认了,所以钟胤说话也就没有顾忌。何况,安排两人见个面,吃个饭什么的,都是正常交际,又不是对简秋有什么不轨之心,想来秦时初这个做哥哥的也不会拒绝。
没曾想,秦时初听到这话,脸色却有点沉,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钟胤小心翼翼地唤道:“秦哥?”
妹妹都成年了,还舍不得咋滴?
秦时初盯着他,一脸嫌弃:“你这种心机狗,配不上我妹妹。”
钟胤觉得很冤枉:“这怎么是心机狗呢?这不是资源的合理分配吗?”
见秦时初不答,他放软语气:“秦哥你想想,给妹妹找个知根知底的,不比看着她跟外面的黄毛跑了强啊?”
秦时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底晦暗难明,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再说。”
钟胤离开秦时初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外面的秦渊灌了一肚子浓茶,不但没有冷静下来,怒火反而越来越盛。季月尘一直跟在旁边,美其名曰“陪客”,实际是防着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老爷子年近六旬,经历了被儿子夺权的巨大打击,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根本拿年轻力壮的特助没办法,只能用言语发泄自己的不满。但这些年季月尘早就习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对得滴水不漏。
见到钟胤出来,老爷子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朝办公室走去,生怕秦时初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将他挡在门外。
钟胤见到他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停住了脚步,犹豫着是否要拦一下。紧随其后的季月尘连忙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不用理会。他想了下,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一个外人不方便插手,于是点点头,径直离开了。
秦渊进去以后,抬腿把门踹关上,打定主意要跟儿子来场一对一的“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