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人听见姜小娘呼救,怕她真把邻舍们唤来。
于是他冲同伙比划了一个手势,让他带着杨家娘子先走。
留下的,只有姜小娘独自对上两名歹徒。
姜小娘胸口起伏得厉害,手心也汗津津的。
身上穿着还是入睡时的单衣,刺骨的寒风一灌,夜色里更显得她单薄幼弱。
眼看歹徒步步紧逼,她忙说:“我与杨顺无亲无故,只是受他恩惠的一个病人。如今到了该告辞的时候,求两位大哥积德,放我一马,我一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持刀人何尝看不出来姜小娘只是寄居此地?
只是这突然冒出来毛丫头坏了他的事,因此想给她点教训。
另外,他本就与杨顺不睦已久,积怨颇深。
虽然挟持了他老婆,但不敢真对杨顺的家人痛下杀手。
要是杀了姜小娘,让杨顺一回家就能见点血……
那才算解恨。
姜小娘只见领头的歹徒眼冒凶光,透出一股子狠厉,那把刀拖在地上发出浑浊的摩擦声。
她手中握着的长叉越来越紧。
突然黑衣歹徒奋力扬刀、当空劈来。
几乎同一时间,姜小娘侧身闪躲,耳畔擦过震颤的风声。
一击未中,他片刻不停,向斜后方甩出第二刀。
那刀极重,甩来的势头大、速度急。
姜小娘避不开锋芒,惶急之下灵机闪过,将体内灵气注入手中的农叉、直直地拦下阔面的刀头。
短兵相接的刺耳声中,迸射的火星照亮了两人的面孔。
黑衣歹徒眉目扭曲,刀柄脱手而出。
“当啷!”
那刀重重地砸在地上,而长叉则在轰鸣声中、像被利斧劈碎的竹子一样断裂成了一地的铁片。
黑衣人滑倒在地,身子蜷缩,左手将右手抱住。
他只觉方才一击仿佛打在了金刚岩上,生硬地将力道都反弹了回来。
而他的虎口、连带着小臂和肩膀,都撞得生疼。
“大哥!”
方才在一旁的黑衣人没想到吃亏的反而是自己人,遂连忙搀扶。
“这、这是怎么回事!大哥你快起来……”
“嘶……别动别动,疼!”
见此情形,姜小娘反应也极快,趁机扑向落在一旁的大刀。
握住刀柄,她的掌心才传来钻心的疼痛。
只因方才调动的灵气超越了那凡铁的负荷,虽然挡下了歹徒的刀,但长叉碎裂后的铁片也划伤了她的手。
可姜小娘毫不在乎掌心的伤口。
她发觉这把刀不是凡品,而是一柄受灵力驱使的刀。
当灵气从她的经脉渗进刀中,刀身随之变轻了许多。
这把刀,连那正值壮年的黑衣歹徒使起来都费劲,现在她单手就可以拎起。
看到姜小娘双手血流不止,嫣红的血滴在地上,可是神情不仅若无其事,甚至夹杂着一丝不明的喜悦。
……那领头的黑衣人才发觉后悔。
方才观战的同伙还不晓得其中滋味,一味地以为老大只是踩到融化的雪水、脚下打滑才失了利。
夜色灰暗,热血往头上涌,他冲动地上前、踹出一脚。
姜小娘用刀背朝外,斜向上挥开,刚好格挡出去。
黑衣人没想到这样小的一个女娃能使得动这刀,紧接着就被强力抡翻倒地。
出于生疏的缘故,姜小娘力道拿捏不稳,身量被刀带动着轻晃一下。
刚一抬一档间,体内的灵气流水一样倾泻而出。
此时竟然感到一些力竭之兆。
仅是一把山野小镇的兵器,就对灵气需求如此之大。
难以想象,如果要驱使真正的神兵利器,又需要怎样严苛的条件。
姜小娘一边暗自地调整气息,一边又佯装出轻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