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展现了他的勇气与内心坚守的东西,路明非实在觉得上杉越是他在日本这个如今即将迎来风暴的国家中最合适的盟友。
他的计划中原本也应该有这个老人的一席之地,现在虽然只是初步接触,但还是需要慎重对待。
绘梨衣低着头吃面,路明非也低着头想事情想得出神,这时候越师傅靠着他更近了些,这样路明非都没有意识到。
老人终于忍不住在桌子下面伸脚轻踹了一下这个魂不守舍的年轻人,路明非颇有些错愕地抬头,越师傅朝着绘梨衣的方向努努嘴。
被组成深蓝色布幌子轻纱分割成绸缎的阳光落在绘梨衣酒一样红的发丝上,像是镀了一层薄薄的金,她的肌肤白得透明,发梢则在如此热烈的阳光中像是要燃烧起来。可她埋着头,沉默地握着汤勺,小口小口地吃那个阔口大陶碗里剩下的拉面,一根一根地吃,好像很认真,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碗面条上。
路明非吓了一跳,绘梨衣在他的面前从不会像此时这样低沉,像是被雨淋湿了羽毛的金丝雀,没精打采又委屈巴巴,可孩子般的倔强让她不愿意把头抬起来。
越师傅朝路明非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开始站起身来卖力地擦拭那些尚且没有客人的桌椅,想来这家拉面摊的生意还算不错,后厨摆放了不少食材,只是现在太早了。
路明非慢悠悠若无其事地喝汤,同时在桌子下面伸手去抓绘梨衣的手腕,可摸了个空,这时候才注意到女孩已经把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绘梨衣不开心吗?”路老板委实没有太多感情上的经验,和夏弥在一起的时候也一向是由师妹占据主动,这时候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连这种白痴的问题都问得出口。
如果是恺撒那种从小身经百战的公子坐在这里绘梨衣做出不开心姿态的第一时间加图索少爷就已经把美少女拥入怀中了。
可绘梨衣也委实不是什么藏得住心事的人,某种意义来说这俩其实都称得上感情白痴,所以其他女孩会脱口而出的“你知错了吗你错哪儿了”二连在绘梨衣这里根本不存在,她只是刷刷刷刷地在小本子上写字。
然后绘梨衣把自己写下的东西展示给路明非看。
“明非你为什么不愿意说绘梨衣是你的女朋友呢?”绘梨衣眨巴着眼睛,珍珠样的泪子在眼角打颤。
路明非心说完蛋,立刻有些手忙脚乱,简直不知道怎么跟这只单纯的小怪兽解释。
“叔叔说男女朋友晋级成未婚夫妻要见家长,见家长就是考试,我见过叔叔和婶婶,明非你也见过哥哥,我们为什么还不是情侣呢?”绘梨衣锲而不舍步步紧逼,她离着路明非越来越近,干净的眸子里倒映出男人那张有些惊慌的脸。
越师傅识趣地藏到后厨,透过缝隙悄悄观察。
“我……”路明非的身子后仰,否则绘梨衣就完全进到他怀里了,他的脑子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灵活,却总感觉像是生了锈的齿轮那样难以转动。
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已经盖过了拉面的浓香,路明非的喉结滚动。
路明非的胳膊忽然一紧,女孩已经把他挽进了一片轻盈的香味中,绘梨衣轻轻抱住他,凑近了他的耳朵边。
路明非觉得绘梨衣的牙齿咬住了他的耳垂,某种酥麻的触感传遍全身,像是要触动心脏。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绘梨衣已经向他的耳朵吐出一团温暖的水汽,带着朦胧的、梦幻般的幽香。
他轻轻地颤抖,终于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抱住了绘梨衣,甚至把女孩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绘梨衣伸出一根手指按住路明非的嘴唇,像是天鹅在啜饮冰湖的冷水,然后她手指移开,将温暖的嘴唇轻轻贴在路明非的嘴唇上,这个小小的拉面棚子好像变得空无寂寥,布幌子外的人欢腾笑闹,小火上浓汤咕噜咕噜的冒泡声里两人仿佛都不肯退让。
车壁上的时钟滴答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