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铅灰色的云层时暴雪正将天与地混在一起搅成乳白色的漩涡。
钛合金的缆绳像蛛丝般垂落,在成群结队随着缆绳一起降下的工兵协助下精准扣住每节车厢顶部的军用级吊环。
显然对于这项操作工兵们已经相当娴熟,多少年来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一个工作。
接着米26开始缓缓爬升高度了,它们的水平速度与列车完全一致,升高的时候带着每一节车厢飞上天空,在铁轨走到尽头之前整个专列宛如腾空的铁蛇一样蜿蜒在几十米的高空。
路明非在剧烈的摇晃中一手按住身边的零,他抬眼看去,老家伙们每一个都面色平静,但平静之下蕴藏着可怖的狰狞。
他们不自觉地点燃了黄金瞳,青色的鳞片在后颈的肌肤之下张开又合隆,皮肤被撕碎后温热的血就顺着脖子流淌下来。
一杯接着一杯冰过的伏特加在墨绿色的地毯上炸开金色的浪,十多架架直升机的旋翼搅起雪龙卷,餐车像被巨神攥在掌心的水晶球般稳定地悬空。
路明非按着零,苏茜按住克里斯廷娜,他们同时伸手死死抓住固定在车厢底部用以分割空间的雕铜栏。
窗外数以吨计的积雪被气流掀起,又在离地十几米处重新化作暴雪落下,除了餐桌上的伏特加和鹅肝、鹿心,这节车厢中居然没有人因为突如其来的爬升而惊慌。
在芝加哥六旗游乐园中与夏弥一起登上那列名为中庭之蛇的过山车时所经历的一切,仿佛录像一样在路明非的眼前回闪。
小师妹被风吹散的欢呼从记忆的深处泛起。
那种骤然而来的失重和骤然而来的超重居然真的像是在坐过山车。
十多个正在返老还童的怪物们互相交换眼神,他们等这一天应该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大概布宁已经知道了路明非是何等危险的角色,有了这种强力的外援他才敢这样疯狂地召集自己的盟友进行最后的反击。
镶金瓷盘在头顶飞旋,鱼子酱和冰碴混成黑色的雪。
布宁用枯朽但青筋暴起的手掌拍开一瓶新的伏特加,琥珀色的酒液激荡着被倒进新的高脚酒杯里,那杯酒里倒映着这个老人脸,倒映出他眼睛里的死灰和皱纹沟壑中已经被敲响的丧钟。
“克里斯廷娜……”他呢喃说。
仿佛心有所感,正蜷缩着抱紧苏茜的克里斯廷娜忽然看向自己的父亲。
她没由来的烦躁,也没由来的慌张。
像是某个巨大的悲剧就在前面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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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被悬挂在半空的车厢不再摇晃了,鱼贯而入的侍者们又重新给餐桌换上新的餐布、在每一位客人的面前摆好热气腾腾的食物。
晚宴继续。
布宁起身来到路明非的身边坐下,索尼娅点点头离开了。
“路先生您应该已经猜到我们准备做什么了吧?”布宁微笑着问,他又看向零,“这是殿下许诺过的事情,帮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就送你们去你们想去的地方。”
“就靠十几条枪和十几个注射过进化药的人造低阶混血种,你就想进攻一座城市?”路明非摇摇头,
“布宁先生,您真是个疯子。”
到了这种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可以说开了,龙族的秘密对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秘密,只不过普罗大众并不知道阴暗的角落中有另一个智慧种族正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繁荣昌盛。
对布宁这种人来说可能他并不知道那些藏在阴影中的执掌世界权柄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可他知道确实有这么一群人站在这张名为世界的餐桌后面贪婪的啃噬着一切。
“我已经准备了很多年了,如果克里斯廷娜能免于她们那个家族的遗传疾病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做这种疯狂的事情……”布宁叹息一声。
克里斯廷娜咬着下唇,低着头不知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