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居服,把自己整理的一丝不苟才开启了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这里和七年前没有什么两样,地下室的冰块常年不化,灯光如昼,每一天都是白夜。
而躺在胶囊仓里的那个人,也一如七年前那般苍白清瘦。
胶囊仓旁边就是一个小床,萧逢年纪到底上来了,这些年身体也越来越不行,开始的时候捞个薄被就能在这里躺下了,现在却不行了,要盖着棉被才能睡个好觉。
他也不想承认自己老了,但事实就摆在镜子里,他的头发白了,眼看着苍老,一天比一天不敢来见孟黎。
他想要是孟黎现在醒过来看到他,一定会嘲笑道:“萧逢,你现在又老又丑。”
当初他全靠自己的脸引得孟黎的注意。
不论是孟黎失踪的那七年,还是孟黎离去的这七年,萧逢看得最多的不是书本和文件,而是镜子。
每看一遍都要忍不住想:现在这样的我,如果他见到,还会喜欢吗?
他对孟黎的特别,对孟黎的心动,其实早就在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扎根在了心底。
每一次都要直到失去才知道那份心意有多么珍贵。
“今天他又吵着要见你了。”
萧逢盖着被子,躺在胶囊仓旁边的那张床上,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面对着孟黎,随口闲聊般叹气道:“他长大了,脾气越来越像你……不是说你的脾气不好的意思。”
说到这里萧逢忍不住闭着眼睛笑起来,眼角的细纹也像水波荡漾:“你以前生气也喜欢摔门,不过大吵大闹这样的性格应该是继承了我,要让他改改。要是你在这里,我就揍他了。”
萧逢说起这些来平静自然,如果不是没有回音的话,简直如同一对寻常的夫妻,夜晚躺在床上互相交流教育孩子的心得,而萧逢的语气就像是重复了千百遍。
萧逢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从孟时桉上个月在学校考了年级第一,再到上个星期和人打架被罚到台上念检讨,说着说着又说到自己。
“我是不是老了很多了?感觉每次看镜子都觉得自己在慢慢变丑。”萧逢看着用冰冷侧颜对着自己的孟黎,语气里都是抱怨,“不过听说人死后都能回到自己最幸福时候的模样。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不过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是、一定是……”
左想右想,萧逢都想不到自己这一辈子有什么时候真正幸福过。
十三岁前跟着母亲颠沛流离,母亲虽然对他好,但因为是单身母亲,总被人欺负,于是年幼的萧逢就主动承担起了保护母亲的责任,谁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就把谁家的窗户用石头砸坏。
后来又用棍子打伤了想要欺负母亲的工厂老板,赔了钱不说还害她丢了工作,之后没多久母亲就病倒了。
随后他回到萧家,开始了如履薄冰的日子。
所以仔细想来,他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居然是和孟黎在一起的时候。
孟黎是会为自己出头的,只是给点好处就要嘴毒一番,好像不这么说自己就输了,偏偏以前的萧逢也是这么个性格。
但孟黎唯一坦诚的地方就是,他不会遮掩自己的欲望,对萧逢的占有欲望会毫不吝啬的袒露出来,情到深处时也会和萧逢撒娇呢喃。
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喜欢听话的狗,萧逢,你就是。”
不是什么好话,偏偏萧逢要面上装作厌恶,其实心里都是难以遏制的兴奋。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孟黎驯化了,变成了斯德哥尔摩症患者。但是仔细想想,要是别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他一定会把那个人打成狗。
对,所以只有孟黎是特别的。
只有孟黎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所以也只有孟黎可以对他做坏事,但也只有孟黎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
心口又在一阵一阵的闷疼抽痛了,这些年里时不时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