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拜,直言道:
“弟子想回白岗看看,见见亲人。”
许玄倒是没料到这件事,刘霄闻入山修行,已是三年未回家中了,不过刘升水由许玄拜托刘凡河细心照顾,还送了些延寿的丹药,想来境况不差。
“去之前先去祖师堂,陪我上柱香。”
许玄合了手中竹简,让刘霄闻取了三根金香来,两人沿着山间古道,一直向上,到了天青峰顶,入了祖师堂。
许玄点燃香火,行礼叩拜,刘霄闻此时也是一脸肃穆,不敢多言,跟着行礼。
堂内立着一道道牌位,好似先辈的目光洒下,让人心生敬畏,最前面的便是许玄师父,冲阳子。
“大赤观冲阳子,温扶风之位。”
牌位以栗木制成,底为四方,高约一尺二寸,上面的字迹笔锋犀利,剑气森然,正是许玄当年刻下的。
香气缥缈,让堂内光景越发显得幽深冷清,许玄有些出神,怔怔地看着那道乌黑的牌位。上山时他多大来着,刚满十二?
白岗村那时正下过一场瑞雪,家家户户都热闹的不行,有人在笑,欢庆新春,为魔门覆灭摆上宴席,期盼接下来的好日子。
有人在哭,许多不成人形的尸首从伏血山里送了回来,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将地上白雪染得殷红。
上年纪的老人抱着自己儿子的头颅,一点点擦拭眉眼,黑红的脸上五官似要拧到一处,流不出泪来,只是嘴里赫赫的喘气,好似头濒死的水牛;孩童困守在父母遗体前,哭的嘶哑,像流落的幼兽,叫大人抱走,不敢让其多看。
许玄此时正是十二岁,满手的冻疮,帮着别人运尸。
村内的喜忧好似与他无关,这雪下的极大,他正满心想着是在自家那茅棚里撑过这雪夜,还是厚着脸皮去别人家借宿?
人群忽地分开,恭敬的叩拜声不绝于耳,许玄饿的发昏,完全不知道情况。
有人握住了他满是冻疮的手,十分温暖,好似暖炉。
“叫什么名字?”
那声音如雪风呼啸,恍若来自云端。
“许玄。”
“是个好名字,以后就跟着我修行。”
面前的道人身着黑袍,上纹火云,背着一柄白玉般的八方古剑,长眉沾染了积雪,古拙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刘霄闻的声音打住了许玄的追思,两人上完香,回到居真殿,许玄便允了这弟子三日时光,去白岗村探望。
居真殿高大宽广,灵气充裕,一直是大赤观掌门修行的地方,许玄闭关时尚不觉得如何,刚才刘霄闻过来听讲,有些热闹,如今倒觉得冷清了。
‘修仙修仙,人在山上则为仙,练到最后,难道真就断了红尘,舍了俗缘?’
许玄只觉这些事情玄之又玄,他思虑不过来,如今还是专心修行,早日筑基才是。
练气六重,唤作踏玄关】,这一步便是要炼化本命物,补足命本】,外采小药,以人身效法自然才是,古人曾言:“有人识得真铅汞,便是长生不老仙。”
须知铅为命,汞为性,不修性命,谈何求丹?
练气六重之前,不过是个积攒法力,壮实根基的过程,要想突破至六重,便要修得命本】,借天地灵物来为己用。
至若突破筑基,则要性根】充盈,气数在身,这其中关窍许玄却是不懂,但师父当年说过,许玄是有些气数在身的,到时突破,祖师堂内亦有香火,这倒不必忧虑。
只是命本】这一事,有些让许玄犯愁了,他修行的并非观内的真传功法,那四品的《天火恒光经,而是三品的《震耀问灵法。
观中《天火恒光经有些残缺,求性命的部分记载不全,虽然这功法强横,但突破炼气后需要自身命格气数来补缺,若是缺了这部分,那就是终生不得寸进,只能在炼气一二重待着了。
上一代的温扶风,这次的刘霄闻,都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