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着,那上面放着的是沈余的脑补结构图。
不是因为病情多么地复杂,而是不论是她的大脑还是神经都再正常不过,最后这些医生一致得出结论病人真正需要去看一下心理精神科。
顾朝年捏了捏有些发胀的眼眶,指尖在桌面上轻敲,“有没有可能她根本没有失忆呢?”
声音不紧不慢,不像是说给别人听,更像是喃喃自语。
会议室内噤若寒蝉。
顾朝年摆摆手,“各位先去忙吧,许教授留步,我有个问题想向许教授请教。”
会议室一下子空了下来,许教授走到顾朝年的对面坐下。
“许教授,你说这个世界上会存在穿越或者夺舍这样的事情吗?”
许教授闻言笑了笑,“顾先生,您五年前就问过我这个问题。”
“是,您当时说在目前的研究中还未发现这样的案例,但是已经过去五年了。”
“五年过去了,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的答案依旧如此。”
许教授几乎是国内外最顶尖的神经内科专家,他的话顾朝年自然是相信,只是……
他默默握紧了自己的左手腕,掌心下一道道凹凸不平的伤痕时刻都在提醒着他:这五年他是如何度过的。
*
从医院回家的车上是老木在开车,顾朝年眸色深深地望向车窗外,仿佛要与外面的无边夜色融为一体。
脑海中响起沈鱼质问的声音,【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恢复记忆了。】
沈余:【我没有那五年的记忆,如果他问我怎么办?】
沈鱼:【有我啊!】
沈余一脸无辜:【……抱歉,我忘了。】
【你就是故意的!】气得沈鱼单方面切断了联络。
脑海中没有了沈鱼的打扰一瞬间安静不少。沈余忍不住将目光再次落在顾朝年的身上。
男人恰好转头,沈余被抓个正着,眨眨眼,找了个借口,“你很希望我恢复记忆吗?”
从医院出来顾朝年的脸色就不好,想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这个原因了。
男人不答反问,“阿余不想恢复记忆吗?”
失忆是她装的,前22年的记忆她都一清二楚,如果非要说恢复记忆的话,那也只能恢复她消失的那五年的记忆。
但那是沈鱼的记忆,不是她的。
连带着那五年的人生,也不是她的。
顾朝年,“那阿余为什么突然间不想和我离婚了呢?”
在医院待了一天,沈余早就想好了答案,“你会给我做我喜欢吃的菜,会在我做噩梦时一整晚一整晚守在我的床边,会在我被别人斥责时坚定地和我站在一起……”
沈余掰着手指一样一样细数,说到“你将卷毛也照顾得很好”时,男人终于听不下去,宽大的手掌盖在她的紧握的拳头上,“所以你是因为这些事才决定不离婚的吗?”
沈余点点头,“是啊。”
他不过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她便将每一处好都记在了心上,甚至连他对卷毛的好也揽在自己身上。
他对她好,只是因为他想对她好,而不是为了增添她的负担。
“阿余,这些事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所以你也不必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沈余却不明白,抬头看着他问,“为什么?”
她的眼睛。
干净、清澈又带着一丝固执。
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一颗心像是在暖暖的汤泉水中被泡了一遍,看得心软软的,一瞬间,那些只会在夜深人静时才出没的肮脏念头毫无征兆地冒出水面。
不如顺水推舟,彻底将她留在身边;
不如做一对真夫妻;
不如……
那些阴暗卑劣的想法在一瞬间疯涨,顾朝年用掌心将沈余的眼睛扣上,连带着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也一起掐断。
眼前骤然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