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夕阳还未完全坠落,这厢一轮新月便已经斜挂在天际。下午陆寂早早就派人来过话,说今天公务繁忙,不回来陪她用饭。
晚膳是黄鱼羹、撺望潮青虾、炖鹿肉、五宝鲜蔬以及蟠桃饭,一律用龙泉青瓷盛着。
姜予微净手后在桌旁坐下,接过金蝉递来的白玉象牙筷,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环视一圈周围,问:“怎么不见杏容?”
往常都是杏容服侍她用膳,忽然换成金蝉还有些不习惯。
金蝉一直跟在她身边,对此也不知情。旁边的竹韵接话道:“杏容姐姐今儿下午去取新送来的头面,然后奴婢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她一直没有回来?”
姜予微眉头紧蹙,立即又看向其他人,问,“你们也都没有见到?”
房间其他服侍的丫鬟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姜予微心底一慌,神情立即有些急切起来。杏容的性子向来稳重,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这么久还不见踪影,定然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当即放下筷子,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吩咐道:“把院里所有人都叫来,分散到四处去寻。”
然而才走下石阶,姜予微忽然停住脚步。
只见杏容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搀扶着,步履艰难的走进来。她脸色十分难看,干裂的唇上不见半丝血色。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几乎大半个身子都依靠在那两个婆子的身上。
姜予微回过神来,急忙上前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见她似乎并无明显的外伤,心安了大半,柳眉紧锁问:“这是怎么回事?”
杏容扯了扯嘴角,声音虚弱沙哑,“方才奴婢在园子里不小心冲撞到大夫人,大夫人便罚奴婢跪了两个时辰。”
众人面面相觑,皆露出不忍之色。
姜予微脸色紧绷,已经大抵猜到是怎么回事,眸中闪过愧疚之色,对身后的人道:“快把人扶到屋里去,另外再派人去请个郎中过来。”
“是。”
竹韵和檀雪立即上前接过杏容,把她往扶到房间里去。金蝉脚程快,所以去请郎中的任务便落在她头上。几人分工合作,有条不紊。
姜予微又命人拿来两锭碎银子赏给那两个婆子,那两个婆子接过银子后满脸笑容,嘴角还不断说着恭维的话。
她没耐心听,摆手示意她们离开,随后也去了杏容的屋子。
裤腿一掀开,几个人的脸色变得凝重。
跪的时间太久,血液流通不畅,杏容的膝盖红肿得厉害,稍稍一碰便是钻心的疼。好在郎中不一会儿便请了来。
看过伤势后,郎中开了几剂汤药和一些外敷的药膏子,并且嘱咐她这几日最好不要下床活动,免得落下病根。
姜予微谢过,又命金蝉送郎中出去,其他人也都让她们先散了。
屋子里顿时清净许多,她拿起郎中方才留下的药膏。打开来里面的膏体呈现出浅绿的颜色,闻着还有一股清凉的薄荷味道。
她用竹片取了一些放在手心揉开,准备亲自上药。
杏容见状大惊失色,慌忙把脚缩回来。谁知牵动伤处,疼得她额头冷汗直冒。
饶是如此,她也先拦住姜予微的手,咬牙道:“夫人不可,您是何等身份怎可给奴婢上药?”
“你是受了我的牵连才有此祸事,有何不可?”
“那也不可,夫人,您还是让她们来吧。”杏容急起来,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的。
姜予微见她疼成这样还要坚持,也不愿再刺激她,叹了口气道:“也罢,你好生待着,我让她们给你上药 。”
旁边的南枝颇有眼色的接过药膏,笑道:“夫人,这里便交给奴婢,您先安心回去用膳吧。”
“南枝所言极是,奴婢只是小伤,休息两日就不碍事了。”
姜予微无奈,想到她在这里也没办法好好养伤,只得点头道:“那你好好休息,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