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容接过一看,发现都是医书。眼珠一转,将字条放回在条案上, 笑道:“夫人想要书,何需去外头买?爷的卧雪斋里有书册上千。左图右史,汗牛充栋,应有尽有。”
姜予微闻言,脸色沉了沉。原本看着她的眼眸忽然垂下来看向了手里的医书,无甚表情的道:“书房重地,我岂可擅入?”
杏容一顿,忙笑道:“府中上下,夫人有何处去不得?您刚来时爷就吩咐过奴婢,他说您爱书,若有想看的尽管去卧雪斋取来。”
从太和楼回来之后夫人的病虽然好了,但她和爷之间似乎生了芥蒂。
夫人不怎么搭理爷,爷也在躲着夫人。好几次她都看到爷远远站在院中偷瞧夫人,可站了一会儿后又转身离开。
如此这般让人看着心急,特别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姜予微抿唇,她知道杏容是一片好意,想借此缓和自己与陆寂的关系,可她内心还是很抗拒。
杏容挑眉,嘟囔道:“夫人若不愿,奴婢现在就去遣人买来。只是外头的良莠不齐,难保不会有错。医书不比其他,一字之差便可能攸关性命。夫人初学,难辨其中对错,这万一”
学医最忌根底不深,浮寄孤悬,姜予微一时间也犹豫不决起来。
杏容见状,心下大喜,忙继续道:“夫人放心,爷一大早便出门去了,您挑了书立即回来,用不了多久的。”
她想了想,道:“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去。”
出了二月阁,行至岔路往左边而去。沿着夹道绕过徐盈月以前住过的院子,又走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卧雪斋。
卧雪斋临澄湖而建,湖边怪石嶙峋,蒹葭苍苍,放眼望去烟波浩渺。等到下雪之后,天与云与水,上下一白,景色更为壮观。
姜予微步入房内,只见一排排三层高的楠木书架整齐摆放,成千上万的书卷分门别类的归置在一处。其中不乏有珍稀古卷,坊间早已难寻。
她按照杏容所说来到放有医书的那几排书架前,真可谓是琳满目,应不暇接。随手拿起一本,发现上面还有前人所写的见得心解。
杏容指着其中一排书架,道:“夫人,您要找的那几本就在上面。”
三层楠木书架足比人高出两个头,需借助梯凳能取下来。她命小丫鬟搬来一个,刚想踩上去。
姜予微拦住她,道:“我来吧。”她想看看上面除了这些书外还有什么。
杏容扶她上去,随后便在一旁候着。
姜予微只粗略扫了一眼,便看到有《难经》、《类经图翼》、《本草经》、《黄帝内经》以及各类集注,其中《黄帝内经》更是号称医书之祖。
她如同发现宝藏般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本坐在梯凳上看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书香,阳光斜照在她的裙摆上散发出莹润光泽。姜予微聚精会神,沉浸其中。
医理大多晦涩难懂,有时看几遍都难以体会其中奥妙,特别是对于她这种初学者而言。而她之所以看的津津有味,那是因为她看的其实是一则医案。
据书上记载,若尿闭不在胞中者,可以葱管除去尖头锐利处,插入其中,再以口吹之导出,则痊愈。
用葱管插入再以口吹,看得姜予微既觉神奇又觉恶心。医者仁心,但倘若真让她来做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接受不了。
“在看什么如此专心?”身侧忽然响起了陆寂的声音。
姜予微吓了一跳,猛地打了个哆嗦,带动身下的梯凳也跟着左右摇晃起来。
三层高的梯凳说高不算高,可要从上面摔下也是要吃苦头的。她赶紧扶出一旁的楠木书架,稳定身形。
陆寂也吓到了,忙一手扶好梯凳,另一只手托住姜予微的细腰以防她从后面载下,略带余悸的道:“怎的如此不小心?”
明明是他先吓到自己才会出现意外,他竟还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