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你已经懂事了,会自己照顾自己了,其实并不需要别人照顾,我拜托小阮公,其实是在给你增加负担。”
“负担……”
“是的,负担。过去你只需要做我眼中的好孩子,为我负责,可我对你没什么要求。但从今以后,你就要为自己负责了,不只要为自己,还要为公府,为小阮公,为鄄城公,以后还要为更多的人负责。”
“我在你出生的时候,想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所以给你取名叫辟疾。”张希妙温柔又自豪地抚摸着儿子的面孔,解释道:“但在你父亲面前,我终于领悟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生的负担越重越好。忍耐,负担,能够让人快速长大成人……他就是因为从小没有负担,所以才会在重担到来时突然崩溃。”
说到这,希妙的眼中出现了追思,她放缓语速,对刘羡道:“还记得我来之前说过的话吧,我让你不要恨你的父亲。还有说,要告诉你,二十年前在成都,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羡此刻对母亲感到敬畏了,他从不知道母亲还有这样哲人的一面,致使他只能不断地重复回答说:“是。”
“那是一段非常残忍的、凡人根本不能承受的负担,它彻底压垮了你父亲,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想提,但到了今天,我不希望你恨他,他有错,但他也不是生来如此。知道吗?”
刘羡一言不发地看着母亲,等待她的下文。
“那就让我从头讲起吧……”张希妙望向窗外的桃花花苞,一时间似乎听到成都的鹧鸪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