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正玩笑间,一旁的祖逖忽然说道:“安静!始平王他们来了!”
几人立刻屏气凝神,趴下来往院落中望去。果然,从上往下望,可见三辆马车缓缓驶入主院,豆粒大小的人从中走出,而刘羡看得分明,其中正是司马玮与司马脩华,石崇亲自率族中子弟上前,将两人簇拥着进行寒暄。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他们的衣着都雍容华贵,给众人非常深刻的印象。
未久,石崇与司马玮等人走入院内,管家们则招呼侍卫,令他们守护在主院周遭,成环形将院落围住。刘羡心里暗数一下,大概有一百一十七人,确实比上次他参观的时候要多上不少。
但他还要再找祖逖确认一下:“士稚,你估计金库还有多少人?”
祖逖眯着眼睛审视良久,回答道:“应该不超过三十人。”
这么说着,刘琨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问道:“人已经到齐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不慌。”刘聪已经退下崖边,挺身徘徊道:“现在天色还早,他们还不够疲惫。等他们用了晚膳,入了夜,没了灯火,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惕,那时我们就按计划行事动手。”
他的语气和表情非常平淡,可越是平淡,众人就越能感受到他背后的信心,而想到他们即将要洗劫天下的首富,心中则更是汹涌澎湃。
刘曜也颔首道:“虽然做事还早,但也确实到了各就各位的时候了。”他环顾为首的几人,说道:“分头之前,我们最后再对一遍计划。”
几人都点点头,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阿符勒先说道:“等夜色一晚,时机成熟,我带着十人夜缒下去,直奔马厩。在马厩纵火,把里面的马全放出来,扰得园内鸡犬不宁。”
祖逖说:“我带九十人,埋伏在东北林间,只等火光一起,金库的人冲出来,我就趁势夺门,杀入金库。”
刘曜说:“我带两辆马车,如果你们得手,就用鸣镝为号,我便驱车入库,你们把金子搬上马车,然后我们再烧掉金库,作为撤退的信号。”
刘聪最后说:“到这个时候,我们就全部撤退,直接到预定的河阴津处会合,我已经备好了两艘船,事情一结束,分完钱,我的人直接回并州,大家就当从没见过。”
刘羡等他们说完,补充道:“如果今日下暴雨,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趁大雨狂乱,直接雨中劫金,必然成功!”
刘琨则在一边叹道:“可惜,可惜,这件事若传出去,石太仆在洛阳丢了金银,又抓不到犯人,定然是颜面扫地。可是谁在他眼皮底下劫了金谷园呢?恐怕京中会议论纷纷,最终化为一桩悬案了。”
说罢,众人都大笑,回望山下的金谷园,只觉得天下名士不过如此,一切都尽在少年意气之中。
至此,除了阿符勒还有十人在山顶后,其余人都按计划分开。
此时刘羡跟祖逖、刘琨一路,他们穿过密林,走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赶到了预先隐藏的位置,刘聪的武士已经在这里全副武装地等待着,他们背长弓佩斫刀,着黑色戎衣,牵着一匹骏马,看上去久熟弓马,短小精悍。
祖逖点了下人数,确认无误后,就和刘羡、刘琨找了一处视野较好的大石高处,在这里等待信号。
这时祖逖突然问刘羡道:“怀冲,我若猜得不差,你不是与我们一起去抢金库的吧?”
刘羡犹豫片刻,几日下来,他对祖逖的印象还好,决定还是给他交一个底,点头道:“你们做事的时候,我要趁乱去救一个人。”
祖逖咳嗽了一下,摸着刀柄问:“救人?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刘羡笑道:“你若是能成功杀入金库,我就十拿九稳了。”
“咳,真有你的。”祖逖笑道,“合着我们抢宝库也是你的幌子。”
刘羡笑了笑,心中则有些忐忑,这取决于石崇到底是看重金库,还是更看重绿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