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都拍案叫绝,原来这鹅肫竟是用人乳蒸的,消息传开后,洛阳百姓都说,王石斗富的这个“王”,已经是太原王氏的“王”了。
不过在现在,大家提起石崇,显然不会想起斗富,还是那件大劫案。
成粲果然道:“自从石季伦经历了那次劫案,整日深居简出,阖门闭户,也不像以往天天唤人到金谷园了,哪还有什么风头可抢?”
他顺着这个话题问张华道:“茂先,那个案子有线索没有?还是悬案?”
张华苦笑道:“当然是悬案,也不知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伙胆大包天的劫匪,干出这么一件事,事后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他没有继续犯案,朝廷哪里能有线索?”
堂内一时安静下来。
没有线索的案子,往往可能是受他人的指使,大家其实都是这么想的,但至于是谁指使,就各有各不能明言的猜测了。
“还是说回正题吧。”国子祭酒嵇绍从桌案上拿几张名单,徐徐道:“今日我们最好早点把国子学的学生,还有察举人员的品状定下来,这是国家大事,不要怠慢了。”
其余几人都颔首应是,张华是司州大中正,他拿出状纸和中正印玺,又提了笔蘸墨后,对嵇绍道:“国子学里,延祖先捡要紧的报吧!”
嵇绍点点头,先报名道:
“贾谧,咸宁八年四月辛亥生人。”
然后是家世:
“出身平阳贾氏。”
“其祖,鲁武公贾充,历任车骑将军、散骑常侍、尚书仆射、司空、太尉。因有建业之功,灭吴之绩,封邑万户。”
“其父,南阳韩寿,历任司空掾、散骑常侍、河南尹,爵至乡侯。”
张华在后面写道:“王佐之家。”
再然后是行状,就是写一些受评人相关的风评,张华稍稍斟酌,写道:
“广博经史,兼通内纬,天材英博。”
最后是定品,张华也不用多想,直接写道:
“宜定二品。”
再用自己的印玺点点朱泥,在品状后先盖上“大中正印”,而后是表明张华身份的“广武侯印”。
就这样,一篇二品品状就完成了。
接下来是石超,流程与上述等同,张华对其行状评价道:“慷慨立志,奇武不凡。”
之后是陈植、裴该、荀绰等公爵之后,张华要么写“亮拔不群”、“德优能少”,要么写“峻秀绝伦”、“深怀明器”,总之都是一些非常经典的套话,放在谁身上都看不出区别。
实际上确实也没有区别,毕竟都给了二品品第。
然后到了次一等的门阀子弟,三品的品第也陆续出现在品状上。但张华隐约感到不对,忽然间,他将笔搁置在墨台上,问嵇绍道:“说起来,这一届不是有安乐公世子在吗?怎么没有听到他的名字?”
“喔?”嵇绍放下名单,慢条斯理地喝了一杯水,而后笑问道,“茂先公还关注怀冲?”
“怎么说也是我的邻居,哪里敢不知道呢?”
“那您可关注错了。”嵇绍从桌案上抽出五张试卷,对着张华道:“始平王推举他考了今年的秀才策试,所以他的名单不在国子学里。”
“秀才策试?”张华吃了一惊,他接过嵇绍手中的试卷,连忙看向卷名,确实是刘羡没错,这让他顿感挫败。
作为西晋帝国的几个决策者,自从那次试儿会后,张华其实一直时不时地留心安乐公世子。
起初,那只是一种下意识地关注,毕竟两人是邻居,刘羡又曾带有异象。
但随着刘羡年龄增长,张华渐渐产生了一种隐忧。因为刘羡并没有如他料想般地沉沦,而是成功地元服、成婚、出仕,就如同岩石下的种子,竟成功将枝条探入阳光中。
张华想,这恐怕不利于帝国的稳定。
可帝国的内患是如此之多,一位没什么背景的安乐公世子,在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