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啕大哭。他向来是不哭的,直到今天,大家才知道他的哭声是这样高亢。
“别哭,会让公子丢人的。”
“我不是哭,我是在笑。”老苍头一边说一边大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忽然又唱起歌来,那是一首来自蜀中的老歌,歌词什么的已经全听不清了,但曲调非常的苍老曲折,像是山中的野狼在对月长啸。
国子祭酒嵇绍在旁边听了,忍不住举起酒杯,对旁边的刘羡道:“怀冲,看起来,公府上下,都以你为傲啊!”
刘羡一时也感慨万千,他也举杯说:“我一直很感激他们。”但在心里,他有些酸楚,他知道,众人其实是相信他,相信他能够给公府带来命运的转折。
可在这些人群中,刘羡却再看不见张希妙,这令他忍不住微微低头,调整自己的表情。
自己已经答应阿母了,必须一刻也不放松地发奋图强,成为支持我的人的支柱!
这么想着,刘羡才轻笑着又把头抬起来。
嵇绍并不知道刘羡的心理变化,仍旧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不过怀冲,他们可以骄傲,你可别因此自傲,你还很年轻,要走的路还有很长,有一个好的开始固然很好,但也要有稳住心态,走好接下来的每一步。”
“在官场仕途上,永远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品第虽然重要,却也不过是一份路引罢了,得失心不要太重。”
“多谢祭酒教诲。”
正说话间,始平王司马玮端着酒杯慢步过来,一面环顾四周,一面向刘羡笑说道:“怀冲,恭喜你啊,我都没想到,你居然能得了灼然二品!我记得上一位得到这个品状的,还是裴頠吧!”
嵇绍颔首说:“确实如此。”
司马玮拍着刘羡肩膀道:“那你可是前途无量了,裴頠升迁之快,连我都瞠目结舌呢!”
“我记得他当年十六岁一入仕,就当上了五品太子中庶子,一年之后,便升迁为散骑常侍,我记得陛下说,再过半年,他就又要升职了,也不知是个什么官。”
“已经定下来了。”嵇绍淡然道,“半年后,我就要改任徐州刺史,而太常府接了上谕,说是由钜鹿郡公接任国子祭酒。”
“哈哈哈!二十岁的国子祭酒!这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子祭酒了吧!怀冲,你以后也会如此!”
刘羡则失笑道:“殿下何必玩笑?我哪里配和钜鹿郡公相比?不过是彦辅公等人抬爱罢了,论真才实学,我还不入流呢!”
司马玮大笑道:“言不由衷!口是心非!”
他们几人的讨论声又吸引了更多的年轻人,大家既为刘羡得到了灼然二品高兴,同时也忍不住想了解,这西晋立国的三十年里,还有哪些灼然二品。
场中最了解此事的当然是陈寿,他既为弟子高兴,也为众人介绍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张华、刘毅、王衍、乐广、王戎、杨珧……这些名字大多是已功成名就,威震一方。
祖逖听着有些气闷,他今年没有参加太学射策,只因觉得即使通过,得到的品第还是太低,所以还在等待机会。而听到刘羡通过的消息后,他不免为自己焦虑,就说道: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些老人了,国家要走向何方,还得看我们这些后进。”
陈寿也没有反驳,他的眼睛打量过祖逖、刘聪、刘琨、司马玮等人,抚须笑道:“是啊,未来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我看在座的很多人,都不比那些古时所谓的名臣逊色。”
借着这个话题,刘聪忍不住延伸道:“那以承祚公来看,后辈中最出色的是谁呢?”
大家都笑了,觉得这个话题毫无悬念。毕竟刘羡刚得了灼然二品,作为老师,陈寿不偏心自己弟子,难道还会去夸赞别人不成?
果然,陈寿笑道:“在中原这么多年,我最得意的就是收了这么一位弟子。”
不料他竟在这里顿了一顿,又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