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了不少。
故而李盛回复说:“小主公不必介怀,家母很喜欢绿珠与小梅,愿意认她俩做女儿,绝称不上什么麻烦。”
“这就太好了,我有很多话想问你,正好是吃饭的时候,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这么说着的时候,绿珠正好端了晚膳进来,是两碗热腾腾的麦饭,配一些酱烧的芜菁。
刘羡朝她笑笑,接过饭食,而后在分配餐具的时候,笑谈道:“我阿母在世的时候,常常说,洛阳的芜菁没有蜀中的甜,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给我说说吧。”
刘羡和李盛就从蜀中的风情开始谈话。
出乎李盛的预料,刘羡虽然从来没有去过蜀中,但是他对蜀中的特产、风光、人物、习俗,似乎都一清二楚,其中有很多事物,李盛自己都习以为常,并没有特别注意,而刘羡一说,他才反应过来,似乎确有其事。
乡土永远是化解隔阂的最好话题,不知不觉间,李盛就放下了旁听的姿态,开始主动和刘羡说一些话。
起初是刘羡说得多,他说得少,但慢慢地,两人说话的内容相平衡,到最后,就是刘羡在听,李盛在说了。
这时他们聊到李密的六个儿子,也就是李盛的几个兄弟,李盛介绍说:
“我同辈有六人,我排第六。”
“大兄名赐,字宗硕,今年三十有四,文章得大人真髓,可谓华盖全州。”
“二兄名偃,字学硕,今年三十有二,他为人谦和有礼,在县中担任县丞,精通庶务,颇有令名。”
“三兄名超,字公硕,今年三十,他擅长经学,精通《史》、《汉》。”
“四兄名堪,字元硕,今年二十七,他有志隐逸,颇修清谈,在乡里从无敌手。”
“五兄名兴,字隽硕,今年二十三,他虽年轻,但亦有文才,并不逊色于我二兄。”
“这都是得益于我家大人的精心教导,也有赖于他的名声,所以当地的人谬赞我们六兄弟为‘六龙’。”
这么说着的时候,李盛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小主公,我有一件事要请教。”
刘羡此时已经是一副侧耳倾听的神情,他见李盛有话说,便摇了摇上身回答道:
“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说实在的,我衷心敬佩我的几位兄长,但是若真论才华,我哪样都不比不上我的这些兄长们,但偏偏乡人们将我们兄弟并称六龙,这让我压力极大……可我又想,这些名声对我有什么用呢?我自己本就没什么才华,是怎样就是怎样,这是装不出来的。所以我想从此以后,就做一个普通人,您看对不对呢?”
这个问题非常的突兀,刘羡这样一个聪明人,很快就听出了话语的弦外之音。
李盛当然不会是没有才华的人,他其实就是以这样一种自比,来形容他们兄弟对于父亲李密安排的看法。他们显然不太能认可李密的安排,也不觉得自己有复国的责任。虽然世人常常讲究忠孝,但是为了父亲的愿望,就把脑袋赌上,也有点太过激了。
所以李盛用这种话语来试探自己,如果刘羡回复得好,武阳李氏可能会继续押注。如果回复得不好,两家可能就会从此诀别了。
刘羡想了想,便摇摇头回答说:“也对,也不对。”
“哦?为什么这么说?”
“人做什么选择,归根到底都是要由自己来决定的。如果背负六龙的压力,真的让你很痛苦,那也无须在意别人的目光,只要下定了决心,就没有人能阻拦你。所以我说,这是对的。”
“那又为什么说不对呢?”
“因为人自己思考的时候,总是会有错误的地方。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是这个道理。”
“但世人的评价,却并非是凭空而来的,他们之所以认定你为六龙,一定是因为你有杰出的地方,说不定只是因为你没发现。如果因为妄自菲薄,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