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识字啊。”心底的后半句没说出口:还以为笨蛋小娇花是文盲来着。
复写符忽然亮了下,然而刻上复写符的手背在身后,她根本没看到。
江羽唇角绷直,睫羽轻颤,除却烦恼外还有一丝控制不住的羞。
她怎么总在心里叫他笨蛋小娇花,这形象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深入她心的。
谢宫秋叹气,其他人被长老收为弟子都欢呼雀跃的,就他还一副绷直嘴角别开头的模样,不收吧在禁地里委屈地发脾气,这收了也委屈,老一副楚楚可怜的傲娇样,话也老憋在心底不直说,小娇花刻板印象又加深了。
江羽猛然抬头:“我认识字,先前在私塾里学过一年,后来自己又借书琢磨。”
不知为何,谢宫秋总觉着这回复里听起来有点生硬。
“挺好,识字挺好。”谢宫秋收回手,点头刚说完好,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蹙眉,“你又是识字又是借书学过,还不知道礼义廉耻?”
小少年的耳尖染上薄红,眼神瞬间闪躲开。
谢宫秋沉吟,根据先前的接触推断,他全然不懂仿若白纸,故而因礼义廉耻而害羞的可能性较小,多半是,他刚才那句是在撒谎。
她还想追问,就见江羽身后有个杂役弟子高高拿着张纸跑过来。
“哎!你这儿都还没填呢!”
江羽脸上难得闪过惊慌,他刚想接纸,谢宫秋仰仗高了的那么几公分,从倚靠的树干上起身,抢先一步接过纸。
纸上的字迹一览无遗,犹如鬼画符不说,错别字还颇多,估摸着他就是想掩藏这个才撒谎,不注重礼义廉耻,字倒是看得挺重。
她清清嗓,煞有介事道:“你得练字啊。”
被当面戳穿,江羽耳垂这下是真红了,在瓷白的皮肤上异常显眼,他收回手不言不语。
谢宫秋恶劣地想着,欺负这任人揉搓的小娇花貌似还挺爽的。
不过正事没忘,她抬头问道:“你说他哪儿没填?”
杂役弟子连声道:“回长老,是第四部分。”
谢宫秋:“忘填了也正常,这么多要写的。”幸好长老不用填这玩意儿,不然她都没法写,这都啥啊,生辰年月、居住地、文化程度、性格喜好……细节多得玲琅满目,怪不得他写上许久。
随着她手指翻到第四部分,江羽也抬起眼眸轻扫了一眼,他又低下头。
小少年很轻很轻的声音响起:“因为没有要写的。”
这部分是些关于尘世间的牵绊,例如家人,家乡,想多久下一次山回家之类,这些关于过去的东西,对于刚入仙途的人来说,往往是难以割舍的。
只是他的过去吗。
冬日、藤蔓、柴火、恶意,还有南谷的灭谷惨案。
当初心魔幻境里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再想他方才还想用撒谎遮遮掩掩掉的难看字迹,其实也只是不想说出当时的境遇,只是想维系可怜的自尊心罢。
看着江羽顺若黑绸的头发发顶,如同他本人一样的柔和善良,谢宫秋心又软了,心底升起自己先前欺负捉弄他的自责,她把纸张又递给那杂役小弟子:“他也已经说了。”
那弟子接过,虽然有些同情,但又似乎并不意外,朝谢宫秋尊敬道了声好后,又回去忙碌地整理这些入门表。
谢宫秋装作不经意道:“字多练就能漂亮,我教你练便好。”
江羽垂眸,耳垂的通红还没那么快消退,他道:“好……师尊。”
正好见男女主似乎在桌案边赌气斗嘴,两张小脸却快要贴上似的,偶尔还有褚知行投过来的犀利目光,很显然敌意对象是江羽。
可惜恨在石头上,被针对的当事人茫然无知。
预想到做男主情敌后果会有多凄惨,谢宫秋于心不忍,好心道:“你别老和小鹞走太近,尤其之后上早课。”
“师尊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