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妨交予宰相大人代劳。”
崔逸忠听到这里,一个激灵,欠了欠身子,心中暗自愧疚:“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太尉大人这分明是在为我谋取权利,我之前错判他了?”
童环继续道:“老臣担心陛下龙体,请人从万里迢迢的天山带回一株九品雪莲,延请京城名医辅以千年老参、玉面首乌、紫皮灵芝等物,炮制出一枚天地长寿丹,敬献陛下……”
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只羊脂玉瓶,双手托起,呈献陈帝。
“爱卿……这……这让朕情何以堪啊?”
陈帝动容,颇为感动。
“陛下若不肯受,那老臣……就一直这样举着!”
童环花白胡须一甩,倔强地说道。
“陛下……太尉大人忠君体国,一片赤诚,陛下就收下吧!”
崔逸忠见刚才童环为自己示好,趁机劝慰道。
“童卿……那朕……就收下……只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来人!”
陈帝扬声唤进一名太监,收下了这枚天地长寿丹,又勉慰童环一番,赐玉如意一柄。
君臣皆大欢喜,分别落座。
“朕,方才刚收到消息……兰州大营凌问岳派出精锐斥候,探明了一条通往秦州的秘道……”,陈帝说到这里,神情沉痛道:“只可惜,西凉人甚是狡诈,前后设伏,还出动了一位半步宗师的高手,致使朕的精锐斥候,非死即伤……轻舟国公,若非其他斥候舍身相救,怕是也要死于非命了!”
童环与崔逸忠攸然动容。
童环惊叹道:“顾国公竟然深入险境,身先士卒,想来……多是被陛下感化,此举可喜可贺啊!”
崔逸忠跟屁虫一样附和道:“是啊,太尉大人所言甚是!”
陈帝眉宇紧锁,沉吟道:“真我境,半步宗师……朕奇怪的是……这世间为何涌现如此多的高手,不是说天地灵气日渐稀薄,修行不易吗?”
说着这里,陈帝目光投向大殿阴暗处。
“朕想知道……修行至真我巅峰境,真的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千军万马,甚至……改变国运吗?”
“陛下多虑了!”
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个老态龙钟的太监,从阴暗处缓步走出。
童环与崔逸忠闻声吓了一跳。
老太监看上去形容枯槁,走路都颤颤巍巍,他站在阴暗处,似乎与这大殿融为一体,两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这个老太监,正是当初在长生殿护驾的陆阿萍。
他虽然聋了耳朵,但通过观察唇齿开合,极快地读懂了陈帝的话语。
“大梁当年……已是大厦将倾,韩宗旺虽为大宗师,但独木难支,已无力回天……若以一己之力对抗千军万马,扭转乾坤,乃至改变国运,除非……”
陆阿萍说着这里,浑浊的眸子似有精芒闪过,缓缓道:“除非……是李国师那般的人物……”
李行知!
这个被陈帝避讳,被众人刻意遗忘的名字,突然被提及,殿中众人顿时沉默,空气陷入凝滞……
午后的阳光,照在陆阿萍身上,他悄悄后退,整个人又隐入阴暗处。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逸忠……朕让你督办的粮草,可筹备妥当?
陈帝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回禀陛下,臣按照陛下旨意,收缴江南僧田,敦促富户纳粮,如今已有一百万担粮草押解进京,尚有十二万六千五百担,正在途中……”
崔逸忠低头答道。
“还是不够啊!”
陈帝叹了口气,面色忧虑。
“大军出征,所费钱粮甚巨……夏汛将至,陈州、邳州、青州等地的黄河堤坝需要加固……户部现在已经筹不出银子……朕掘运河,征调民夫五十万,动用国库三年税赋,如今也是捉襟见肘。
两位爱卿……都是朕的股肱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