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须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鸾铃清响,管平潮回头,只见身后密林缓缓驶出一辆雕花香车,车帘挑开,露出一张芙蓉新月般的俏脸。
何安若是看到这妇人,一定会大吃一惊,她赫然是经常陪伴韩婵娟的薛姨薛凝。
“夫人,人已经被我放走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管平潮翻身下马,迎向车内的薛凝和颜悦色道。
“夫君刚才为何长叹?是不是怕私纵囚犯,无法向韩战城主交代?”
薛凝黛眉弯弯,唇角含笑,望着管平潮。
“这天底下除了夫人,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管平潮豪气干云,振袖一挥,望向夫人的眸光格外柔软,拈须笑道:“只要夫人高兴,即使让我去摘天上的星星,我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夫君偌大年纪,仍是这般没羞没燥!”
薛凝啐了一口,忍不住掩唇而笑,成熟的风韵使得她一举一动都显得风情万种。
赶车的家仆对两人亲昵的举动,似乎早已熟悉,如木头人般伫立车旁。
薛凝在管平潮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望着何安远去的方向,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
“已经走远了,夫人放心,这一路上以这小子的身手,自保足矣,明日清早,一定平安回到陈国。”
管平潮笑了笑,继续道:“经常听夫人说起这小子,我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婵娟这丫头是我们看着从小长大的,她与夫人向来亲近,夫人疼爱她,视如己出,我又何尝不是呢?
这小子将来若是敢负了婵娟,哼……我绝饶不了他!”
薛凝摇摇头,轻声道:“不会的,据我观察,何安这孩子谦恭守礼,心地纯良,对婵儿也是极好的。
在陈国,婵儿曾经几次遇险,都是何安舍命相护,婵儿从小没了娘,但愿遇此良人,姻缘幸福,只是……何安是陈国人,婵儿的身份,实在是……”
管平潮听到这里,脸色变得阴郁,沉声道:“西凉与陈国之间,大战一触即发,今天放他离去,他日战场之上怕是要刀兵相见了!”
说到这里,两人一时无言,气氛有些凝重。
良久,薛凝道:“夫君,你觉得他怎么样?”
管平潮眉宇微蹙,认真思索一番,回想起少年那惊艳一指,脸色凝重道:“虎豹之子,虽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气!”
…………
红日初升,金色的阳光洒在紫宸殿上,照得那些造型各异的脊兽,看上去威武不凡,一群麻雀受到惊吓,振翅飞起……
紫宸殿内,一群大臣也如同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今日是大朝会,陈帝刚一上朝就抛出一个重磅消息,择日发兵,征讨西凉。
一众大臣顿时炸开了锅。
武将主战,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甚至主动请缨,争做先锋。
文官主和,认为刀兵一动则生灵涂炭,应休养生息,养精蓄锐。
这两派人各抒己见,吵得不可开交,文官们摇头晃头,开口引经据典,动辄先贤圣人的微言大义,口沫横飞,说得滔滔不绝。
论嘴皮子功夫,一群武将哪里是他们对手,道理讲不过,但是气势不能输,于是这些大老粗比着看谁吆喝的厉害,嗓门一个比一个高,紫宸殿的房顶都快被他们震翻了。
陈帝端坐龙椅,淡定地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的众臣。
对眼前这种场景早已司空见惯,陈帝眸光出奇的沉静,缓缓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手指在面前的龙案上轻轻叩击着。
紫宸殿内声浪嗡嗡,一众大臣从五更天上朝开始,直到朝阳照进殿内门槛,吵得筋疲力尽,有些人嗓子冒烟,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这才渐渐收声,一个个抻长了脖子,望向陈帝。
“吵啊,接着吵,朕很久没有看到诸公如此忘形了,很难得啊!”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