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对小娘子,未免太过骄纵了些。”
“骄纵么?”裴聿怀喃喃道,“你对她比起朕也是不遑多让。”
昨日究竟是谁的人来告状,裴聿怀已是一清二楚,倘若让太后发觉,宛微在这后宫之中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既然圣上如此,那下官日后,要对小娘子严厉些。”
严厉一词听得姣枝眼皮一跳,真怕再说下去,自己遭殃。她赶紧跳出来嗷嗷两声道:“哎呀哎呀,我的头好痛哟!”
裴聿怀连忙回头,她看着姣枝小心翼翼的神情,压下思绪,缓缓道:“今日涂药了吗?”
姣枝点点头,又轻轻地张口:“但还是有点不舒服。”
宛微笑一声,不得不令姣枝眼睫紧张一抬,落进宛微平静无波的神情中。她很是心虚,总觉得自己的想法、思绪,无处遁寻,甚至有被揭穿的意思,于是无措地红了眼,好似真的是因为疼而眼眶泛红。
姣枝生得漂亮灵动,每一丝一毫都纯洁到空灵,仿若是未踏足人间的灵兽,瞧起来乖巧又懵懂。这副模样,要么叫人生不起一丝恶意邪念,要么便是欲.火烧身满身欲望。
平日里便也算了,可偏偏此时此刻又红了眼,酸了鼻,看起来好不可怜,直惹人怜惜。
裴聿怀心猿意马地撇开目光,不咸不淡地瞧着迟迟没有离开的宛微。
宛微也知姣枝受了很大的委屈,她还是给出一个很温柔的笑意来,道:“见你无碍,那我也就放心了,我过几日再来,好好休养。”
“嗯嗯!谢谢宛微姑姑!”姣枝顿时喜笑颜开地看向裴聿怀。
待宛微走远,裴聿怀感受到身边的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他漫不经心地垂眸,看着姣枝鼓起勇气地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我想吃东西。”
他忍不住勾唇问:“想吃什么?”
姣枝抿唇道:“芙蓉糕,可以吗?”
“可以。”裴聿怀思觉吃点甜的应当没什么问题,他吩咐怀恩去让御膳房准备。怀恩从一开始就觉得裴聿怀对姣枝挺好的,现如今更是好上加好,当真有点过度纵容,这该如何是好,会不会被大臣批斗?况且这小娘子还没行册封。
万千思绪涌入脑海,令怀恩双腿犹如千斤重,他余光瞧见裴聿怀还在紧紧盯着自己,如同见了豺狼虎豹,连忙称是,干净利落地转身去御膳房。
每一次自己受伤了,裴聿怀就对她格外的好,姣枝松了口气,她慢慢悠悠地坐了回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是裴聿怀率先问了:“能和我说说进入长安你去哪里么?在陆家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要盘问她吗?
姣枝一哽,心中泛起紧张,她硬着头皮问:“怎么了吗?”
“有人说看到你在挖坟。”
姣枝:“啊??居然被发现了啊。那个坟墓的主人是让我还钱吗?”
闻言,裴聿怀眉梢微微挑起,他倒是没有想到姣枝的脑回路,于是意味不明地轻嗯了一声,毫无愧疚地诓骗她道:“所以你一定要事无巨细的告诉我那日发生的事情,还有你怎么知道那下面有银子的,以及你和墓地主人的关系。”
如果刑部尚书罗长观知道裴聿怀是这么审人的,绝对会在旁边痛骂他一顿,哪有人是这么问话的,就算简明扼要的询问,也要摆出威严、不容反抗的气度,洞若观火的势在必得。而不是像这样漫不经心的聊天,简直是给别人发觉自己需要答案的企图。
可对于姣枝这样的小女娘,确实直话直说就好。姣枝心思单纯,把什么都摆在明面上,既藏不住的喜忧,又瞒不住欺骗的反应。
这不,姣枝结结巴巴地在心里唤起系统。
系统随意地说:“你直接说自己做梦梦到的,我也不知道啊,我当初还在做玉佩的时候,也只是接着上一个主人看到的。”
姣枝问:“那你上一个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