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我说。”阿胡拉站到壁画前,那双深陷的眼窝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两位请看这幅末日大审判图。”
殿堂内的火盆幽幽跳动,将阿胡拉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布满壁画的墙面上。
凌双和孙嬷嬷坐在蒲团上,仰头听他讲说。
阿胡拉指向正前方,“每个灵魂都要经受火与光的洗礼,才能抵达天国。我们凡人如同蝼蚁,唯有以正确的方式侍奉阿胡拉·马兹达,才能获得永生。”
壁画上的人物扭曲而狰狞,火舌舔舐着他们的躯体,而上方则是光明之神阿胡拉·马兹达的形象,庄严而威武。
“祆教圣典早就有所记载,人体内存在‘灵能’,是连接现世和神界的媒介。大约五百年前,我们的先祖在研究圣火时偶然发现,有些信徒在冥想时身上会出现微弱的光晕。历代祭司通过特制的水晶,逐渐找到了测量这种能量的方法。”
“但真正的突破是从一百年前开始的。”阿胡拉的声音低沉下来,“当时的祭司们发现,在极度痛苦或者临死之际,人体内的灵能会突然暴涨。他们开始秘密抓捕流浪者和异教徒进行实验,记录不同状态下灵能的波动。”
“直到上一任教主法尔扎德,他在一次偶然的集体献祭中发现,当多人的灵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爆发,会在空间中撕开一道裂缝。透过那道裂缝,他看到了过去。”
“看到过去?”凌双失声问道,“什么过去?”
阿胡拉并未在意凌双反应,眼神飘向远方,“五十年前的西域。”
“五十年前?何以为证?”凌双意识到不妥,赶紧补充一句,“教主您仔细说说,才能让嬷嬷信服。”
“他看到了唐军直抵高昌都城高河城下,一番猛攻下,高昌王曲智盛开门投降的情景。”阿胡拉微微一笑,“你们是否有所怀疑?”
孙嬷嬷沉默不言,凌双忍不住问:“五十年前的事,法尔扎德又不在当场,他如何描绘出攻城的样子?莫不是道听途说?”
阿胡拉摇头,“他连当时侯君集指挥若定,巧妙调配各路兵马,何时派出精锐强攻城门,何时让弓箭手压制城头敌军,时机拿捏得精准无比都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对曲智盛在城楼上惊慌失措的模样也描述得细致入微——”
“说曲智盛面色如土,双手颤抖地抓着城垛,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身边的侍从都吓得六神无主,他却还强装镇定地发号施令,可声音都不自觉地带着颤音。这般细节,若不是亲眼所见,怎能说得如此详实?”
这等拙劣的谎言便让整个教派陷入疯狂?阿胡拉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凌双心中疑惑,却不得不说,这法尔扎德当真狡猾,利用众人对神秘过往的好奇与敬畏,肆意编造故事来蛊惑人心,
此时此刻,她仿佛置身于诈骗集团的总部,听他们总经理讲着漫不着边的话术,却不能露出轻蔑之色。
孙嬷嬷不置可否,问道:“那后来呢?”
“从那以后,法尔扎德就疯狂地沉迷于寻找更强大的灵能源泉,妄图打开更大的裂缝,亲自穿越回过去改变历史。可惜走火入魔,已经发疯身亡。”
孙嬷嬷轻蔑地勾勾嘴角,“那你又怎有信心做成他做不成的事?”
“法尔扎德太过草率。”阿胡拉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他未能理解祭祀的真谛。我花了整整十年时间,进行了无数次实验,才终于找到了真相。”
“你们可知道,为何我要在这茫茫大漠中设下圈套?每一队商旅,都是神赐予我的实验品。男女老少,形态各异的躯壳,让我得以印证灵能的真谛。”
“最初的发现,是个意外。那个被困在沙丘间的商队,整整七天没有水粮。等我们发现时,那些干尸呈现出奇特的光泽。原来,在极度饥渴中死去的躯体,灵能会凝而不散!不像那些寻常死去的人,灵能转瞬即逝,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