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州牧,你能干便干,不能干就回乡养老。”
武士镬一怔,嘴角抽了抽,他愕然的看向夏林,他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夏大人,同朝为官,何至于此。”
“你既知道我是谁,那也该知道我是什么性子。你若是想要去告我,那便去告。有能耐你就把我按在这,否则今日这案子审不完,你就别想离开这张椅子。审!”
夏林那“审”字跳出来的瞬间,他手上的惊堂木啪一声拍在了桌上,而伴随这声惊堂木的则是士兵长戟齐刷刷顿在地上的声音。
当然,还有武士镬心中的震颤。
此刻下头围观的百姓鸦雀无声,不知道是谁带头第一个跪了下去,接着所有人就跟秋收的麦子一样跪倒了一大片,口中高呼青天老爷。
夏林这时更是将惊堂木拍碎在了桌上,怒斥起来“站起来,不许跪!都给我站起来!武大人,继续审!”
武士镬深吸一口气,现在哪里还敢有睡意了,遇到这么一个横冲直撞不讲规矩的主儿,那真的是要了老命。
说实话,当官的最怕的不是同僚,京城的也好、皇亲国戚也罢,他们还有回旋的余地,毕竟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人。他们最怕的就是这帮武夫军阀,这些人没有情面可讲的。
夏林是个军阀大伙儿心中都知道,破虏军未来就是他的,这一点就算是郭达都没有任何别的意思,跟这么个军阀对着干,那不开玩笑他现在直接在这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到时候吏部过来都要夸奖他一句坑挖得漂亮。
所以武士镬只能捏着鼻子强忍着委屈继续从黎民审到了第二日下午。
差不多十六七个时辰没睡觉,铁打的都顶不住了,但还好武士镬也算是燃烧起了自己的灵魂之力终于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审明白了。
以县令周欢为首,勾连商贾巧取豪夺,兼并农田三万五千亩,造成近五千人流离失所,并纵容县中豪强假扮土匪山贼,谋财害命,光灭门案便有七十余次,让县内民生凋敝,四野荒凉。
“周欢按律当斩,但念及其有功……”
武士镬还没念完,夏林抓起他面前的令箭全部抛洒了下去“斩立决。”
“夏大人……这不合适,此人有功名在身,不……”
夏林笑了起来“也对。”
说完他突然转过身去打了个响指,接着所有士兵都背过了身去,百姓一开始还不明所以,但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
此刻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了一声“杀狗官!”
顿时民怨沸腾如滔天巨浪汹涌而来,这会儿武士镬赶紧学着夏林转过了身去。顷刻间只听见晒谷场上惨叫震天响,简直如同人间炼狱。
“武大人,得罪了。”
这会儿武士镬也终究是反应了过来,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夏……夏大人,当真有如此民怨……”
“差不多了,今天这事不处置,今年秋天的时候可能就会有人扯大旗了,先杀到你信都,然后把你一家老小的头挂在州府城墙门上。”夏林抱着胳膊听到后头的求饶声和惨叫声,摇了摇头“武大人,老了就别干了。听我的,回去告老还乡,冀州你把持不住。”
“多谢夏大人提点……”
武士镬心中还是有点虚的,如果不是夏林他都不知道他治下的民怨都到了这个地步,夏大人所说的话,可能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许久之后,黄昏之时,夏林先是咳嗽了一声,这时人群中有人打了个呼哨,顿时所有百姓做鸟兽散。
过了一会儿他二人回头,只见整个晒谷场上一个活物都没有了,上头的尸体样子极惨,那是一个完整的人形都没了。
“德兴,去到县里发公告,让这帮吊毛自己过来处置尸体,不然这盛夏时节全都得臭翻过去,过来埋尸的每人二两银子,从武大人的库里出了。”
这会儿的武士镬早就蹲在旁边吐出了苦胆水,这场面太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