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些真本事,不要用这血走捷径。
可是有什么关系,治病救人非我本来志向。
我中这毒煞,本就要报血海深仇。
嗔恨嗜血的大力士,头戴兜帽的神秘人,声音沙哑的胡姓鸟人。
师父说,傻子,瘸子,鸟人。
即便这些年都没来过药王谷。
难道他们还能终身不受伤,不求医吗?
我们准备好了,鹤州多鸟类,师父便在鹤州安排义诊。
他坐镇谷中,赌上药王名信,广发邀贴务必让全天下都知道。
我在尘世中,为外伤圣手之名造势,不信没人来。
我们分别按计划钓着鱼。
……
只是,贺兰澈总来扰乱我计划。
他曾寄给过我一百余封无关紧要的信。
他谈士农工商,王将卒盗,经史律卷,话本诗文。
他的世界缤纷,宝珠玉盖,婚丧嫁娶,车马兵阵。
他送来飞天仙子,芸芸美态,每座都是慈悲眼神。
我都假装没看过。
他还送来一册敦煌佛文,这经卷背面藏了一首小诗。
“日月长相望,宛转不离心。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
小心翼翼,笔力轻浅。
还有一封信中,他好像向我真诚交代他的来处。
天水西域昭天楼,工于窟画造像,机关阵数。
还问我的来处?
前十年,我应该是快乐的未央宫少宫主。
十年前,便该死在无相陵的冬。
如今又花十年,
我应是从蟒川虫谷地狱爬出来的恶灵了。
贺兰澈,
你一身浩荡侠气,意气风发。
自该去轻剑快马,奔赴朝霞。
不必陪我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