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眉头皱紧。
这倒是他未曾想过的问题。
他不由问道:“那他为何要查军器局、火器库的账?”
……
“为何连接数日之后,你只查军器局、火药库的账目?”
玉熙宫,道台之上的嘉靖,语气暧昧的询问着。
严绍庭抱拳开口道:“西苑事变,宫墙外一声枪响,追索真凶一事,已有锦衣卫及东厂追查。厂卫专于此道,若微臣擅加干涉,恐会添乱。
而我朝大明律有言,遇案则必查。
西苑事变牵出军器局、火器库账目之事,臣以为涉及军国,且与西苑事变必有牵连,不可不查。
若此事不尽早查清,若此次西苑事变那火器与军器局、火药库有关,而朝廷不加以防范控制,难免日后再有事端滋生。为陛下安危着想,为朝廷安宁思量,臣与锦衣卫指挥佥事陆绎商议,由厂卫主查西苑事变真凶,而臣则查军器局、火器库之账目。
请陛下明鉴。”
嘉靖呵呵一笑,转头看向吕芳。
吕芳亦是面露笑容,微微躬身,侧目看向严绍庭。
嘉靖说道:“看看,还得是这小子会说话。理由说的是明明白白,还不忘夸一番你们厂卫的本事。”
吕芳虽然不掌厂卫,只是司礼监掌印太监。
但如今提督厂卫事的却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黄锦。
黄锦与他之间,除了是司礼监内部上下级的关系,并且私交甚好。
道长如此说,倒也是有理由的。
吕芳亦是笑眯眯的点着头:“回主子爷,严侍读历来就是明白人。严侍读和奴婢们当差做事,可不都是为了替主子爷分忧。”
嘉靖瞄了吕芳一眼,而后才冲着严绍庭询问道:“所以,你今日在午门外是查出些什么了,所以才敢问朕敢不敢起大案。”
严绍庭拱手作揖,而后从袖中掏出一份今日整理出来的奏本。
吕芳见状,立即上前接过奏本,送到道台前。
而严绍庭也已经开口解释道:“臣今日与军器局、火器库等官吏问询账目一事,一经盘问核对,所查之账目,可谓触目惊心!
然,微臣本以为,此等假账仅在军器局、火器库等处,不涉其他。
但细加核对,微臣不禁胆寒,军器局、火器库之账目,已然牵连工部、兵部、户部之总账。而今我朝,不但是军器火器局库账目存疑,凡是涉及军国之事的账目,皆有问题。
诸如甲胄、刀枪,乃至于军中粮草供给,其中包藏无数情蔽,臣此刻亦不知有几何官员涉及其中,又有多少人在其中上下其手,贪墨钱粮,中饱私囊。
微臣观之今日所查诸事,更不由想到我朝太祖之时,遍及我大明两京一十三省的郭恒案。
臣不敢独审此案,唯恐引得朝堂动荡,更甚是涉及不宁,方才斗胆请奏面圣,恭请陛下圣裁。”
“大胆!”
在严绍庭奏对的时候,嘉靖也在翻阅着他拿出的奏本。
一声怒吼。
嘉靖甩手便将那份奏本扔出。
奏本被远远扔出落在地上,伴随着惯性,滑出去甚远。
吕芳当即跪下。
“陛下息怒。”
而嘉靖却是怒瞪双眼,看向严绍庭:“你就在这里,就现在,与朕说清楚,说明白了。”
严绍庭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朝廷上下,政事无数,但相较之下,却有轻重之分。
军器局、火器库此次事件,延伸至一应涉及军国之事,臣观之触目惊心,又有此次西苑事变在前,更是让臣不得不为此忧虑。
若长此以往下去,我朝虽号称有百万明军,可一旦国中生乱,必将招致外患,届时内忧外患接踵而至,我朝兵马在此等军需粮草短缺情形之下,又能否镇压国中动乱,御敌于边疆之外?
军器局、火器库等处,制造及存储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