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的脸上带着一抹怪笑。
严绍庭却是板着脸:“这本就该是顺天府管辖的事情,职责所在,分内之事,我昌平治安司岂能僭越规制?”
徐渭笑着上前一步,从一旁提起茶壶为严绍庭倒了一杯茶。
他低声笑着说:“这件事情毕竟可能真的和白莲教有关,若当真如此,我们不涉及这件事也算是稳妥之举。至于说顺天府,反正……”
“反正张居正他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咬!”
严绍庭轻嘬茶水,笑眯眯的念叨了一句。
徐渭顿时一笑。
“学生方才还颇为担心,宾客会听了肖俊鹏的话,下令出兵清剿南麓禅院。”
严绍庭只是眯着眼摇了摇头。
虽然自己也可以这样做,但这件事当下光有肖俊鹏说的那些传闻之中的事情,还不算明了,治安司实在不易这么早插手其中。
尤其是这件事还涉及到朝廷僧道事务上。
更可能和白莲教这等邪祟有关。
自己就更不能轻易插手了。
虽然大明当下有很多问题,但有些问题自己现在根本就不能碰。
反倒是让张居正这个顺天府尹去处理当下这件事情,最是合适不过。
就是不知道张居正能不能借着这件事情做文章。
但从当下来看……
“张府尹恐怕是要倒霉了。”
徐渭趁着为严绍庭续茶的功夫,小声的说了一句。
严绍庭当即抬头,两人又对视了一眼。
两人默默一笑。
反正张居正底子厚,加之皮糙肉厚,再多的倒霉事也无妨。
徐渭这时候却是眉头微皱。
严绍庭捏着茶杯,瞄了一眼这个徐文长。
“文长先生似乎是心里有事?”
徐渭眼神一闪,看向严绍庭,面露犹豫。
半响后。
他才开口道:“只是宾客方才下令,要叫民壮队加紧操练,警惕防备,似乎并不是因为南麓禅院或与白莲教有染之事?”
严绍庭眉头一动。
他看向徐文长,面露笑容。
在对方的注视下,严绍庭点了点头。
“虽然白莲教乃是朝廷历来心腹大患,但这些人不过宵小邪祟而已,朝廷只要闻讯便能卫所出兵,立即镇压,这些年也未曾成势。”
见严绍庭如此说,徐渭也是点了点头。
虽然从大明立国以来,白莲教就一直在暗中作祟,更是屡次挑动地方动乱,但始终都没有形成大的影响。
这么多年下来,朝廷始终是占据上风的。
而且朝廷其实也是心里明白,地方上只要百姓安宁,这白莲教即便是贯会蛊惑人心,可百姓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又如何能被这些邪祟给蛊惑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无缘无故就要去做杀头的事情。
就如同每一次的改朝换代。
虽然瞧着都是遍地百姓揭竿而起,可若是没有那些野心家在背后推动,百姓们又如何能成事?
百姓。
从来都是被利用的对象罢了。
但徐渭见严绍庭点头承认,却是眉头更紧:“既然白莲教不足为虑,加之此乃京畿之地,宾客为何会有如此顾虑和担忧?”
严绍庭自然是因为心中担忧。
虽然细节不知,但他却还记得,等过完年到了嘉靖四十二年,京师便一直处于戒严状态。
为何戒严,自己不知道。
但能让京师戒严,那必然是起于北边。
北边有什么?
俺达部!
从去年开始,宣府、大同便一直上奏朝廷,边关情形颇为不对劲,俺达部一直在尝试袭扰边关。
严绍庭缓缓说出心中的顾虑。
他深深一叹。
“若是过去,俺达部绝不会这般反复袭扰边关,而不取分毫钱粮。”